魏淑華接著問起,蔡婆婆便把回程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夫人,昨夜就距離雍都六十餘裏了,可玉瓷姑娘說夜路不安全,非要住驛站。明知老夫人在府上等她,她這不是好逸惡勞麼?走個夜路都怕成了這樣,膽子還沒老鼠大!”
“還有,今早上,日上三竿她才起來!奴婢在驛站裏好等!若不是早就回來了!”
蔡婆婆攢了一肚子的憋屈,“夫人,奴婢這一路委實艱難。玉瓷姑娘比咱們雍都的姑娘都會拿喬,這也太過分了。”
魏淑華心裏便笑了,“好在平安回來了,你這一路辛苦。木香,把東西拿過來。”
得了賞,蔡婆婆歡喜告退。
魏淑華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上喝了口茶,又對桂英吩咐,“去跟婷芳說,讓她好好招待招待謝玉瓷。”
好逸惡勞、膽小如鼠,如此更好!
與此同時,謝玉瓷也帶著丫鬟木香,在麽麽的指引下來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小院子偏僻了一些,要想去宜春堂的正屋,還要繞上一圈子。地方雖然幹淨整潔,可到底怠慢了。
木香極其不忿,“玉瓷姑娘,這還沒有咱們在雲嶺山裏的茅房大!”
謝玉瓷抬眸看她一眼,“暫住幾日罷了,改日給你換個大房子。”
木香眼前一亮,“現在就換吧!”
“現在不行,還要先用膳。”謝玉瓷朝周圍看了一圈。
小院子裏就隻有她和木香,半個下人都沒有,房間裏倒是有被褥,可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至於吃喝熱水,更是完全沒有。
木香看了一圈,眼睛都紅了,“玉瓷姑娘,咱們留在這裏受她們的氣做什麼還不如回去!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還有剛剛在老夫人哪兒,誰都瞧得出來謝婷芳是故意的!”
偌大的謝府,就連個護著姑娘的人都沒有,沒人把姑娘當回事。
她們姑娘,何曾受過這種慢待?
謝玉瓷眉目沉靜,“回去的話不必再說。木香,你忘了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麼的嗎?”
木香立時噤聲。
謝玉瓷坐在椅子上,安穩道,“無人端茶送水,你就自個兒去要。缺什麼要什麼,若是不給......”
她紅唇揚起,語氣鏗然有力,“就搶!鬧得越大越好!”
木香若醍醐灌頂,當即挽了袖子,“姑娘稍等。”
宜春居上下,都在暗戳戳的等著看謝玉瓷的笑話。
魏淑華有意無意的,並沒有叫人安排飲食吃喝。
她主持府上中饋,忙的很,這點小事兒如何能記住?
謝婷芳今日一計不成丟了人,又得了魏淑華得暗示,正好報複,“餓一晚上能有什麼事兒,死不了人!今兒個誰都不許給她們送吃喝!”
主子發了話,下人們便齊齊繞過了謝玉瓷的小院子。
可沒成想,一刻鐘都沒有的功夫,便出了事。
謝玉瓷的丫鬟跟陣風似的,卷到了宜春居的後廚,自個兒找了個一個大籃子,吃的喝的,半點不客氣的往裏放。
下人們傻了眼,魏淑華也被驚動了,叫人捉住木香。
木香是山裏長大的姑娘,肢體靈活,把大籃子護的結結實實的。
謝玉瓷趕來的時候,正聽到木香理直氣壯的喊,“沒吃沒喝的,拿點怎麼了?”
魏淑華的臉色不好看,“玉瓷,你這丫鬟做什麼?謝府裏,可沒這麼沒大沒小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