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風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心知不妙,他往前挪了兩下,一隻手伸出去,抓住那喪屍的一條腿,猛地一拽,將喪屍拽翻在地。
屍群本也有走散的趨勢,聽到那喪屍後腦勺磕在地上呯的一聲,又回過頭來。
幸好喪屍智商無限接近於零,相互之間不懂得交流,不會一隻喪屍問:“你怎麼了?”另一隻喪屍說:“車底下有人。”
群屍沒看見異常,又轉過了身去,無頭蒼蠅一樣的走散。
被張牧風拽翻在地上的喪屍同樣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摔倒,它一隻手撐地翻過身來,陰寒的目光卻突然看見了車底下的張牧風。
嗖的一下,這喪屍剛剛張開嘴巴,還來不及嚎叫得一聲,車底下的張牧風已經發出一箭,從它嘴巴穿進去,後頸窩穿了出來。
但是這一箭雖然令喪屍叫不出聲來,卻沒有破壞到大腦,喪屍伸著幹枯手臂,渾身散發出濃濃的屍臭味兒,一下下往車底下爬了過來。
張牧風緊握潛水刀,等這喪屍爬到身前,對著它眼窩用力一戳,終於解除了眼前的危機。
天空雲移月走,又過了半響,張牧風聽到周圍再沒有動靜,這才爬出車底,輕輕敲了兩下車窗,低聲道:“陳大哥,你還好吧。”
陳文安在車中聽到聲音,連忙答應:“還......還好。”隻是語音發顫,驚恐兀自未消。
張牧風說:“沒事兒就快開車。”
陳文安說:“喪屍......喪屍走了。”
張牧風急道:“快別磨嘰,喪屍不走,我敢和你說話?快開車。”
陳文安答應著,忙又爬到駕駛位置,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在張牧風的推動下,來到了西城門前。車頭在城門上一撞,閔婷婷聽到動靜,立馬從裏麵抬起了硬木門栓。
張牧風繼續將麵包車推進城門,這才終於鬆了口大氣。
閔婷婷關上城門,愛麗絲跟著推動另一扇城門,放下門栓後,閔婷婷問:“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和愛麗絲擔心死了。”
陳文安抬手抹去腦門上的冷汗:“別說了,差點連命都回不來了。”
閔婷婷道:“怎麼了?”
陳文安心想把經過一一說出,未免臉上無光,搪塞道:“以後再說,你和愛麗絲沒事兒吧?”
愛麗絲搶著回答:“你和牧風哥哥出去以後,有三隻喪屍走到這邊,我和婷婷姐趕緊躲到門衛室,喪屍在門口站了好半天,剛剛才離開的。”
張牧風說:“沒有嚇到你和婷婷姐吧?”
愛麗絲昂起腦袋:“沒有。婷婷姐還想殺掉其中一隻喪屍呢。”
張牧風看向閔婷婷:“我們不在,你最好別冒險。”
閔婷婷說:“不是,那隻喪屍身上,別著一把手槍呢!”
張牧風一聽到“手槍”兩個字,頓時來了精神,有一把槍在手,威力可比弓箭強太多了。連忙問:“那喪屍呢,往那個方向去了?”
閔婷婷抬手一指:“順著牆跟,往那邊去了。”
張牧風忙道:“我去幹掉那隻喪屍奪槍,你們先去糕餅店。”說著,大步流星而去,隻聽閔婷婷叫道:“那喪屍穿一件紅色的夾克,背心上有個英文的字母M。另外兩隻喪屍,穿的都是T恤!”
張牧風順著牆根往前追,三四百米後,前方影影綽綽有喪屍的身影,他踮著腳尖,不令發出走路的聲音,又追出三四十米,卻見喪屍隻有兩隻,雖然都穿著T恤,卻沒有看見紅衣喪屍。
他心想:“難道是走分散了?”左右張望,前麵兩隻突然間卻回過頭來,猛地看見張牧風,一邊嘶吼,撲了回來。
張牧風嚇了一跳,手上硬弓早也扣上了一支利箭,當下抬手一箭,倉促之間,失去了準頭,噗的一聲,釘在高個喪屍的胸膛上,高個喪屍一個踉蹌,摔在地上,跟著爬去,又追了過來。
張牧風接連後退,忽而腳下一絆,摔在牆根下的亂草叢中,陡然之間,猛地和一雙死魚般的眼睛四目相對,驚得他一下跳起,才發現紅衣喪屍倒在亂草叢中,天靈蓋上破了一個大洞。
這時,兩隻喪屍已經衝到身前,張牧風來不及思考,是誰殺了紅衣喪屍,撒腿奔向一座酒樓,從前門進去,後門退出,擺脫了兩隻喪屍後,又來到牆根下。
他把紅衣喪屍拖出草叢,在身上一搜,卻沒有找到手槍,又在草叢裏尋找,依然一無所獲,心想,殺了紅衣喪屍的人,自然也是發現喪屍身上有槍,他殺了喪屍,自然把槍拿走了,隻是,這人十有八九知道我們的存在,哪他為什麼不出來,大家見上一見呢?
他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聽到黑暗中又有喪屍嚎叫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正朝這邊而來,便起身往回走,回到糕餅店,敲門進去,店裏卻隻有陳文安和愛麗絲。
張牧風吃了一驚:“閔婷婷呢?”
陳文安道:“她不是找你去了嗎?”
張牧風一驚更甚,說道:“我沒有看見呀?”
陳文安說:“她擔心你一個人有什麼意外,放心不下,剛來到店子,她就找你去了。”
張牧風心中大急,說道:“我再回去找。”
陳文安連忙說:“別出去了,萬一路上又錯過了。”張牧風已經出門而去。
美食城死寂無聲,偶爾隨風傳來一兩聲屍嚎,卻令這荒涼的世界顯得更加冷清。張牧風一路小跑,轉過路口,正好撞見閔婷婷狂奔而來,兩人都走得急,呯的一下,撞了個滿懷。
張牧風爬起來,雖然下巴被閔婷婷的腦門撞得生疼,但見她安然無恙,頓時心中一寬,說道:“你去哪兒了?”
閔婷婷臉色驚恐:“鬼,有鬼!”
張牧風吃了一驚:“什麼鬼?”心想閔婷婷真是莫名其妙,喪屍尚且不懼,反去害怕什麼虛無縹緲的鬼魂,說道,“青天白日的,哪兒有什麼鬼?”話一出口,心想自己這句話用詞不當,現在可不是什麼青天白日,而是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