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葉宛央又親了上去，她在傅京年嘴唇上，迅速啄了口。

後院拐角，林語嫣提著包正好走來，看到了這一幕。

葉宛央臉紅了，小手扯了扯傅京年的衣擺，“糟了，被一個姐姐偷看到了，好丟臉啊。”

林語嫣氣急敗壞走來，盯著葉宛央，“京年，這個狐狸精是誰？”

傅京年挑了挑眉，“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

葉宛央朝林語嫣笑了下，嗓音清甜，“姐姐你好。”

林語嫣整張臉都綠了。

陳嫂過來喊吃宵夜，眾人進了屋。

葉宛央就像小尾巴一樣跟著傅京年，傅京年無奈給了她微信。

夜深了，葉宛央站在二樓房間窗邊，盯著樓下的車子發動，傅京年和林語嫣先後坐了進去。

直到車子消失在夜幕裏，葉宛央打開微信，看到傅京年的頭像，是張城市夜景圖。

點開他的朋友圈，葉宛央看到一條橫線，嘴角輕扯了扯，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不發朋友圈。

葉宛央隨後點開搜索林語嫣三個字，彈出很多訊息。

一年前的林語嫣還是個小明星，今時不同往日，她憑借一部劇的女主角一夜成名，如今成了一線女星了。

回到微信，葉宛央發了條信息過去，“傅叔叔，我叫葉宛央，你可以叫我央央。”

發完後，葉宛央把手機放一邊，沒有再看，她知道傅京年不會回這條信息。

…

深夜，沁園別墅

書房內，傅京年靠著坐椅，閉了眼皮，做了場惡夢。

夢裏，父母先後從國貿大樓跳下來，死在他腳邊，鮮血濺紅了他的黑皮鞋。

尖銳的慘叫聲刺穿耳膜，傅京年驚醒了。

暗沉的光線裏，傅京年盯著桌上的黑白相框，父母笑容溫慈，可惜去了陰間。

一年前，在父母的墜樓現場，葉國宏倉皇而逃，很快就被逮捕了。

傅京年踩進監獄大門，葉國宏跪在他麵前哭，“我犯下的錯，我會贖罪，求你別拋棄我女兒葉淺。”

傅京年咬牙掐住葉國宏的脖子，“你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這樣沉靜的夜，那些往事一樁樁浮現，傅京年抹了把臉。

手機震動，彈出一條微信。

傅京年撈起，掃到葉宛央發來的信息，眸光凝住。

聽到敲門聲，傅京年喊了句進來。

江州推門而入，“傅先生，這是您要的文件。”

江州正要走，傅京年喊住他，“今天到傅家的小丫頭有印象嗎？”

“您說的是那位叫葉宛央的女孩子嗎？”江州很快反應過來。

傅京年眸色幽沉，“她像葉淺。”

江州一愣，他倒是沒看出來。

不過提到葉淺，江州提醒，“傅先生，明天九號，是葉淺的祭日。”

書房陷入短暫的沉默後，傅京年道，“出去吧。”

江州關門離開了。

…

第二天，葉宛央背著包站在傅家門口，司機朱叔開車過來了。

陳嫂攙扶著傅老夫人走過來。

葉宛央轉身甜甜地喊了句，“奶奶。”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葉宛央青春靚麗的笑臉上，傅老夫人握住葉宛央的手，“到了學校記得打電話回來。”

葉宛央坐進車裏，朝傅老夫人揮手。

從傅家到南城大學四十分鐘的車程，葉宛央拿手機看了眼日期，眉眼清寒了下來。

今天是葉淺的祭日，葉宛央永遠也不會忘。

回到學校，葉宛央先回了趟宿舍，然後攔下一輛出租車，“去路山墓園。”

司機從後視鏡看一眼葉宛央，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鞋子發飾都是白的，還是去墓園，怎麼看都顯出一絲詭異。

葉宛央落到手機屏的目光忽然抬起來，在後視鏡裏撞入司機的眼神，“你在看什麼？”

司機連忙收回視線笑笑，“姑娘去墓園祭拜誰啊？”

葉宛央嘴角忽地掛著抹清淺的笑，“我自己。”

車子一個急刹車，司機握住方向盤的手滲出一層冷汗，“這…”

葉宛央沒有再理會他，一雙清澈的目光落到了車窗外。

路山墓園很快就到了。

葉宛央才下車，司機就踩油門開走了。

葉宛央沿著台階走上去，看到整片墓園沒有人。

站在崗亭旁，葉宛央敲了敲玻璃窗口，大爺推來一個本子，“登記一下。”

葉宛央簽了個名。

頭頂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接著就天昏地暗起來，馬上要下場暴雨了。

大爺好心提醒，“姑娘你祭拜完就趕緊回去吧，這場雨有得下了。”

葉宛央道謝，然後朝葉淺的墓碑編號走去，她看到了三柱沒有燒完的香。

盯著那香，葉宛央嘴角一勾，劃過一抹冷笑。

記憶回籠，那些不堪的畫麵浮現在腦子裏，那天她站在橋上問，“如果我死了呢？”

“我燒柱香給你。”

男人絕情的話落在耳邊，葉宛央捂住耳朵，頭有些痛起來。

聽見腳步聲，葉宛央猛地回頭，看到從台階下走上來的男人。

身後還跟著個穿緊身皮裙的女人，葉宛央看到了傘下林語嫣那張精致的臉。

頭頂的天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葉宛央在那三道身影上來前，已經閃身躲了起來。

站在一塊墓碑後，葉宛央探出頭，看到傅京年把一束白菊放在葉淺墓碑前。

男人穿著一身黑，襯領潔白，依舊是矜貴迷人，一雙深邃的眸注視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雨水濺濕了鞋，林語嫣很不耐煩嘀咕，“京年，咱們回去吧，這雨越下越大了。”

濕草地上，落下一隻白色發夾，傅京年注意到了。

江州把傘舉到傅京年頭頂，他彎腰撿起發夾。

墓碑後，葉宛央摸了下散落的頭發。

手裏捏著發夾，傅京年緩緩眯眼。

江州道，“或許是別人落下的，這墓園掉的東西不吉利，您還是趕緊扔了吧。”

傅京年卻將發夾放入西裝口袋。

雨水又濺濕自己的裙子，林語嫣一陣嘀嘀咕咕。

傅京年冷沉的聲音落下來，“先送她回去。”

江州看向林語嫣，“林小姐，我先送您回去吧，這雨太大了，您穿得少，怕是會感冒。”

林語嫣咬咬唇瓣，“不要，我就要等京年一起回去。”

傅京年微微曲起膝蓋，把那三根舊香拔掉，重新插上三根香，點燃打火機。

火焰落過去的時候，一陣風吹來，火滅了。

香沒有點燃，傅京年眉眼微動，抬眼皮盯著墓碑上女孩的笑臉，“不想讓我祭拜你？”

回答他的又是一陣冷風。

雨絲灌入眼睛裏，葉宛央眨了眨睫，有些模糊不清。

轉身，葉宛央沿著另外的台階走了下去。

站在墓園外的公交站台，葉宛央抬手把臉上的雨水擦幹淨，然後盯著遠處。

等了近二十分鐘，沒看到公交車。

身旁的台階上，三人走了下來。

葉宛央偏頭，看到身側兩台豪車，傅京年拉開車門。

眼底劃過一絲光，葉宛央跑了過去喊，“傅叔叔，我能搭你的便車回市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