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警員呼出口氣，也知道自己違規，就繃著張臉出去冷靜。

“還有呢。”莫林語氣不變：“你不止殺了這兩個。”

劉力揚放鬆了身體，渾渾噩噩往椅子上一靠：“王悅？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要不是那個小法醫非要屍檢，能抓得住我？”

“那是她責任心強。”說到陸鹿，莫林可不會讓人說她一句不好。

劉力揚嗤笑一聲：“責任心有個屁用。”

“到此為止吧。”莫林也懶得跟人渣爭辯，他拿起桌邊的錄音筆，就轉身出了審問室。

“可以了，招了。連環殺人案，移交正常程序吧。”

幾個警員可是圍觀了全程，對劉力揚早就恨的不行。

莫林這話一出，幾個人興師動眾的衝上去，一個手銬愣是拷出了要把人崩了的架勢。

莫林也不阻止，就站在審問室門外，可等了半天，看到的隻有剛從外頭回來的楊陽。

“陸鹿呢？”莫林一皺眉，隻覺得心情一下跌入穀底。

“小鹿法醫啊？”楊陽像是也有點茫然。

“她給你打完電話就說想休息兩天，好像是心情不好還是怎麼。”

楊陽聳了聳肩：“誒我一想，人家小姑娘才受了傷出院，扭頭就來個案子，就是生產隊的驢也沒有這麼霍霍的啊。我就答應幫她請假了。”

楊陽這話說的，莫林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回。

不過楊陽一向是不會冷場的：“對了，我看她心情確實不對，還在那兒說什麼都是騙子？她不會是碰到什麼渣男了吧？”

莫林神色一頓，思維在劉力揚的案子裏轉了一圈，接著就扔下一句。

“也不都是騙子。”

這哪兒跟哪兒啊？

楊陽莫名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擠，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到處都是騙子，這茬還過不去了？”

陸鹿請假自然就是不想被人打擾，可莫林思來想去，還是沒忍住心底那點躁動。

所以等陸鹿走到自家樓下，看到的就是那個熟悉的高挑身影。

“誒呀，你莫林哥來找你啦？”

閨蜜梁冰眼睛一亮，還偷偷摸摸壓低了聲音。

“我說你也別跟他吵架了，這麼好的人，犯不著......”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陸鹿語氣一冷，梁冰就愣了愣。

兩人也是很多年的閨蜜，陸鹿還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梁冰說過話。

畢竟是陸鹿自己瞞著當年的事，眼看梁冰神色茫然，陸鹿就自己歎了口氣，先軟下來。

“也沒什麼，就是我自己的事。”

說著，站在前頭的莫林也注意到這兒的動靜，就轉過身來。

陸鹿趕忙拍了拍梁冰的肩膀。

“上次走得急就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這次不會了。”

陸鹿衝梁冰眨了眨眼睛：“估計是有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下次有空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逐客令都下的這麼明顯了，梁冰也不是不懂氣氛的人。

不過到底是閨蜜，比起不滿她更多的是對陸鹿的擔心。

“真沒什麼事吧？”

她的關心出自真心，陸鹿隻覺得心下微暖，故作淡然的擺了擺手。

“放心吧，我是局裏的法醫，他是刑偵隊長，能有什麼事啊？”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就這幾句話的時間，莫林已經走了過來。

梁冰不好打擾，隻能皺了皺眉，衝莫林打過招呼之後就轉過了身。

“她不上樓？”莫林開口，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

陸鹿沒有搭話，滿腦子都是剛才莫林站在樓下的背影。

當年她看到的也是他的背影，不過是從另一個方向......

“壯壯，壯壯啊！”

還不等陸鹿回憶多久，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在綠化帶的另一側響了起來。

身為法醫的敏銳雷達瘋狂作響，陸鹿和莫林對視一眼，都十分默契的放棄了續話，轉身向著哭聲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

“單國強？”陸鹿一愣。

跪坐在地哭嚎不止的男人赫然就是她的鄰居。

這男人跪在地上，姿態萎頓頹靡，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拉著地上孩子的手腕，神色滿是悲切。

“怎麼回事？”

聽到陸鹿的聲音，單國強才顫抖著抬起頭來。

陸鹿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上躺著的赫然就是單國強的兒子單小壯，看起來像是從高層墜落，死狀看著比前幾天的王悅還要淒慘幾分。

“小陸，小陸！你是在警察局工作的吧，幫我看看，幫我看看！”

單國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語氣急切。

“壯壯摔下來了，還有沒有，有沒有救？”

這還有什麼可看的？

單小壯年紀不大，摔得又重，顱骨已經整個凹陷下去，四肢也呈不正常的狀況扭曲。

可對上一個父親充滿祈求的眼神，陸鹿半天說不出宣判的話來。

還是莫林上前一步：“有沒有救你自己看不出？”

單國強無助的瞪大了眼睛，陸鹿也沒忍住瞪了莫林一眼。

不過這男人毫無反應，隻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屍體。

陸鹿忍不住遲疑，她視線在莫林，屍體和捂臉痛苦的單國強之間轉了一圈，還是無奈的放棄了自己來之不易的假期。

“高樓墜亡，摔得太重看不出有沒有掙紮痕跡了。不過其他部位沒有外傷痕跡。”

這孩子還那麼小......

陸鹿呼出口氣，勉強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屍僵還沒有出現，皮膚很柔軟，預計死亡時間不超過......”

陸鹿看了一眼像是被壓垮了的單國強，低聲開口道：“半個小時吧。”

說到這兒，陸鹿話鋒一轉：“你沒聽到聲音？”

莫林搖了搖頭：“我也是剛進小區。”

現場能找到的線索就這麼多，陸鹿站起身來，強壓著不忍對單國強開口：“孩子墜樓的原因還不清楚，需要進行進一步調查。單先生，你看......”

單國強看著地上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單小壯，神色悲戚：“我可以配合。”

還能正常思考，陸鹿鬆了口氣，就衝莫林點了點頭。

這會兒已經能聽到警車的聲響，莫林神色稍稍軟化兩分，就看向單國強。

“是你報的警？”

單國強點了點頭：“我還打了120，想著，想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