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煙隻是譏誚的看著她:“你動我一下試試便是。”
時虎怨恨的看著時飛煙,準備上前給她一耳光!
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那聲音肅穆威嚴,嚇得時家人下意識頓住動作,驚惶看去。
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兩個虎背熊腰的侍衛,和一名和善的嬤嬤。
瞧那打扮,竟是比周家還要富貴百倍!
他們時家,啥時候和這樣的人物扯上了關係?!
時家三人心下不解,可是時飛煙定定看著他們,拳頭悄然握緊。
禮王府的管家......終於來了。
隻是不知為何,會比她記憶中遲到一天。
“四,四位,你們......”
時五諂媚上前想詢問他們來意,豈料為首那男子理都不理,而是匆匆走到時飛煙麵前:“大小姐,我等幸不辱命!總算是找到您了!”
與前世如出一轍的說法。
時飛煙一副震驚模樣:“你,你們為何叫我大小姐?”
“小姐,我是禮王府管家張貴,您乃是王府嫡出的大小姐,十六年前,王妃在相國寺禮佛意外抱錯了孩子,這才使得您在外顛沛流離!”
管家語氣恭敬,神色痛心:“王妃三年前才知道真相,整日以淚洗麵,現下纏 綿病榻,隻盼著小姐早日歸家......”
聽見他提到“王妃”,時飛煙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什麼以淚洗麵?不過是舍不得自己疼寵了十六年的時嫣然,受一點點傷害罷了。
現下她不便暴露,不敢置信看向時家三人,眼中一片淚意。
“原來,原來你們這些年欺我辱我,就是因為我不是你們家的親生女兒!”
她語氣淒絕:“從前你們將我當牲口一樣隨意使喚,稍有不順便是非打即罵,我隻以為你們是偏心,從來沒想過......”
時飛煙淚水掛在濃密的睫毛上,實在美得楚楚可憐,令人忍不住想嗬護她。
不少鄰裏聽見動靜圍攏過來,衝著麵色僵硬的時家人指指點點。
“這家人可真是沒有將閨女當人的......原來根本就不是親生的才下得去手啊!”
張貴看得不耐煩,他本打算直接將時飛煙帶走,現下她在這裏一副委屈模樣,難不成還想他出頭不成?
時飛煙見他這般模樣,心下冷笑,哽咽開口:“幸而張管家現下來了,時家原本想將我嫁給一個死人配冥婚,我九死一生才逃回來!”
“他們剛剛還想將我痛打一頓送回去,哪怕我不是親生,你們怎麼能如此狠心,草菅人命!”
“若是我親生父母知道,我被嫁給一個死人,王府聲譽可如何保全?”
冥婚?!
周圍人議論得更加熱鬧:“是不是周家?怪道周家昨晚動靜那麼大......”
張貴終於色變。
時飛煙當麵說出這樣的大醜事,若他不管,怕是王府會惹人非議!
“荒唐!這時家是什麼東西!哪裏有資格決定我家小姐婚配!”
張貴隻能狠狠一腳踹在時五胸口:“小姐放心,您受的委屈,小人定然會幫您討回!”
“那便多謝管家......”
時飛煙裝模作樣擦著淚,心下卻毫無波動。
待這裏事了,便要回京討債了!
而與此同時——
“大人,屬下查過了,城中隻有周家昨日給已故的兒子配了冥婚,新娘名喚時飛煙,據說現下是跑了......”
驛站之中,宣凜正一邊運氣療傷,一邊聽著下屬的彙報。
冥婚?
若是這樣,那丫頭跑到亂葬崗躲藏,似乎也能說得通。
但......
他正思索著那路數頗為熟悉的招式,心臟卻猛然一陣絞痛!
那女人,又在哭了!
似乎有一股力量迫他立刻去見她,再不允她垂淚委屈!
“大人!”
一旁彙報的暗衛慌了神,急忙想要攙他,卻被宣凜一把推開!
“備馬!快!”
......
時家人已經被侍衛重打一頓,正不住求饒。
時飛煙老神在在坐在上座提筆寫著些什麼東西,時不時還使喚著嬤嬤給她拿些吃食。
張貴在一旁不耐極了。
這女人還要做什麼?再耽誤下去,老太太怕是......
“大小姐,王府眾人都盼著您回去,請您上馬車......”
“私配冥婚,自當按照律法處置,怎麼也要叫來縣令,將周家和時家秉公懲治了才行吧?”
時飛煙淡聲開口:“不然今後若有人拿此事說嘴,影響王府聲譽,管家擔待得起?”
王府聲譽......!
張貴咬牙,卻隻能依著她叫來了縣令。
聽說是禮王府的人,縣令來得比風還快,一進門便跪了下來:“貴人有何吩咐?”
周家的人也被侍衛粗暴的拖了進來,灰頭土臉,滿目驚惶。
時飛煙掃一眼縣令,淡聲開口:“時家人將我拐走,讓我和家人骨肉分離,我要脫離時家戶籍,獨自立戶;而周家私配冥婚亦是犯法,這婚配,應當不作數吧?”
縣令擦著汗賠笑:“自然不作數。”
時飛煙頷首:“那就請縣令讓他們簽字畫押,好生懲處他們。”
時飛煙將寫好的獨自立戶的契約遞過去。
縣令忙蓋上大印,又讓兩家人寫了認罪書交給時飛煙,才命衙役將人拖下去打板子。
時飛煙聽著外麵鬼哭狼嚎,隻覺大為痛快。
“回府吧,想必我父母家人,早就等不及見我了吧?”
管家總算鬆了口氣,命嬤嬤將時飛煙攙扶上門口的馬車。
時飛煙才要鑽進去,一隻修長大手卻忽然將她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