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見到趙氏滿臉關切和擔憂，顧芝芝心頓時一暖，下意識握住她的雙手，安撫道：

“娘，別擔心，我沒事，隻是衣服臟了點，身上擦洗幹淨就好了。”說著，她特意轉了一圈，活動四肢，證明自己真的沒受傷。

見狀，趙氏才哽咽地點點頭，稍稍安心些，低頭擦了擦眼角，道：

“那娘去給你打水來。”

說罷，她端起桌上的油燈，準備去灶房燒熱水。

顧芝芝製止了她：“娘，你也熬了一夜，快先去睡吧，我自己來就行。”

趙氏幹熬了大半夜，此時眼中布滿了紅血絲，顧芝芝忙催促她躺到炕上去，獨自拿了一套幹淨的粗布衣衫出去。

從水缸裏舀了幾瓢涼水盛在盆裏，在空間裏拿出毛巾，在水裏浸濕擰幹，快速擦了臉和身體一遍，換掉衣服，洗幹淨手腳，也回到臥房內，挨著趙氏躺下。

天蒙蒙亮，顧芝芝就醒了，睜開眼看著低矮的房頂，房梁上掛滿了蜘蛛網，怔愣了片刻，翻身下了土炕。

趿上鞋，出了屋子，灶房已經升起炊煙，顧芝芝走過去，看見趙氏已經在煮飯了。

趙氏坐在一堆幹稻草和枯枝中間，隨手抓了一把塞進灶膛，一邊掀開鍋蓋瞅一眼，一股白霧升騰出來，鍋裏咕嘟咕嘟的已經在冒泡了。

“娘。”顧芝芝揉揉眼睛，打著哈欠喊了一聲。

趙氏扭頭，臉上立馬露出笑容，“醒了啊，快去洗漱吧，飯馬上就好了。”

顧芝芝點了點頭，去水缸舀水洗漱，但她盯著手裏的柳條，有些犯難，這裏的人清潔牙齒，就是用柳條沾點搽牙灰......

搽牙灰就是稻糠殼子或者艾草燃燒留下的灰燼，牙膏也是有的，但那是大戶人家才用得起，顧芝芝現在無比想念她的牙刷牙膏，可惜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用。

算了，湊合用吧。

顧芝芝將柳條打濕，沾了點搽牙灰，塞進口腔，她小臉立馬皺了起來，表情苦哈哈的。

柳條搓到牙齦，好疼啊！

以後如果可以，她還是早點起來，用自己的牙刷刷牙吧。

“吃飯了。”趙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站在灶房門口，對顧芝芝吆了一聲。

說完，她顧不上粥滾燙，放在嘴邊囫圇吹了吹，就迫不及待嗦了一口。

顧芝芝吐出口中的清水，收拾起洗漱用具，也走向灶房。

趙氏已經給她盛好了一碗粥，放在灶上，顧芝芝走過去一看，是一碗不知用什麼粗糧熬煮的黑糊糊粥，幾片野菜葉子漂在上麵，黑綠黑綠的，她們昨天晚飯吃的也是這個。

一想到這糊糊粥的口感，顧芝芝嗓子就喇疼，這粥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但趙氏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就在她愣神的片刻，一碗粥已經進了趙氏的肚子。

“芝芝，你咋不吃啊？”趙氏隨手將碗擱在木盆中，有些擔憂地問顧芝芝，“是不是身體還有不舒服？”

“太燙了，我等晾涼一些再吃。”

顧芝芝忙搖頭，應聲道，她的頭確實還有些不舒服，隱隱作痛的，但沒什麼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