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蘺沒有反抗,茯苓倒是沉不住了。
“王爺讓這些粗野的漢子對我家小姐動手動腳,不怕丟了睿親王的臉麵?”
茯苓聲音裏帶著顫音。
“茯苓,這睿親王府的規矩咱們得好好學學。”沈江蘺鄙夷的看著慕雲揚。
那幾個大漢一時間不敢動手。
“不勞煩幾位大哥動手,我們自己會走。”沈江蘺悲涼的瞪著慕雲揚,脊背挺直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向前廳走去。
慕雲揚抿著嘴走在她的身後。
那瘦弱的肩膀,和她還滴著血的手掌,都深深的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女子。
前廳已經圍滿了人,李鶴的屍體直挺挺的放在大廳中央,昨夜還掛滿紅綢的前廳,此刻已經掛滿了白帳。
沈江蘺嗤笑一聲,這慕雲揚被鳩占鵲巢還不自知,真是可笑。
此時驗屍的仵作已經得出了結論,他正在案桌上記錄著。
見慕雲揚帶著兩個柔弱的女子前來,不禁一怔。
“報。”
慕雲揚繞過李鶴的屍體,看都沒看一眼,走到梁玉跟前,握住了她的手。
梁玉一雙眼睛已經哭的通紅,見慕雲揚來了,眼淚又婆娑娑落了下來。
仵作放下手中的筆,將驗屍記錄呈了上去。
全屋的人都屏氣凝神的盯著慕雲揚。
慕雲揚看著那結果,目光犀利的盯著沈江蘺。
“凶手可是女人?”
那仵作彎著腰成奉承狀,娓娓道來:“見那簪子的力度和位置不像女子所為,倒像是,倒像是遇到了專業的殺手,一招斃命。”
沈江蘺心下一鬆,這個時代的人,恐怕沒幾個女子能熟悉人體結構。
慕雲揚眼底閃過暗湧,誰敢在他新婚之夜來府內行凶?
“給王妃鬆綁。”
梁玉眯了眯眼,目光不善的掃視了沈江蘺一眼。
李柔此時哭出聲來,“雲哥哥,你可要為我大哥做主啊,那茯苓是我大哥見得最後一人,誰知她是不是幫凶,引我大哥去了那送命的耳房。”
茯苓臉色漲的通紅,她不敢亂說,一心的怒氣,憋得她心裏像塞了一塊硬邦邦的石頭。
“王爺,斷案講究證據,這飯可以亂吃,屁可不能亂放!”
沈江蘺緊握著雙手,這要是扣上個與殺手串通的罪名,不光她活不下去,整個宰相府都要被她連累。
“你,你堂堂一個相府小姐,怎麼說話如此粗俗?”李柔被她的話臊的麵紅耳赤。
“粗俗?”沈江蘺雍容不迫,“你們屎盆子都扣到了我的頭上,我還不能說你們放臭氣?”
“行了!”慕雲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這哪裏像大家閨秀能說出來的話。
這還有外人在,現在丟的可是睿親王府的臉。
梁玉見李柔不是沈江蘺的對手,目光示意她不要再說。
李柔氣的直跺腳,委屈的藏在李忠的身後。
“王妃先下去吧,睿親王府定然不會無故冤枉人。”
慕雲揚轉著大拇指的白玉扳指。
“內眷全都退下,此事不宜再提,凶手交給大理寺去查。”
梁玉顫顫巍巍起身,沙啞著聲音說:“我兒死於發簪,王爺可否命人搜查全府女眷的發飾?”
茯苓有些慌,那發簪可是沈江蘺貼身之物。
慕雲揚看著梁玉那淒涼的眼神,為了讓她安心,緩緩道:
“好,聽嬤嬤的。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