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景盛都沒有下車,隻是開了車窗,抬眸冷然的看著溫清玉:“我的太太,我來教,懂?”
溫清玉瞪大眼,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
她不甘心。
“可是……”
淩景盛冷聲打斷她:“就算是淩家的一條狗,也不是溫小姐能招惹欺負的。”
溫清玉臉色越發的慘白。
溫寧寧不想坐以待斃,錯失機會,她傾身過來。
淩景盛不得不往椅背靠著,鼻尖滿是溫寧寧身上的淡淡體香。
溫寧寧絲毫沒發覺現在兩人尷尬的姿勢,她手肘搭著車窗,抬頭看溫清玉。
“第一,我沒有男朋友,那是我不想被你們賣的拒絕理由!”
“第二,我在看到淩景盛的時候,就對他一見鐘情,我現在很滿意我的婚姻。”
“第三……”
溫寧寧頓了一下,用最真誠的聲音,說:“淩景盛這麼優秀,近乎完美的男人,我想沒有哪個女人,會那麼眼瞎,不愛他,而選擇別人吧?”
淩景盛的鼻尖,纏繞著溫寧寧的味道,說不清是什麼香,但讓他覺得危險。
因為她壓過來,趴在車窗的問題,他的視線,能看到她說話時,起伏的心口。
淩景盛滾動了下喉結,聲音是他想不到的低沉沙啞:“好了。”
他一說話,溫熱的氣息,就落在溫寧寧皙白的胳膊上,像是一顆火球,突然就扔在了冰雪上。
溫寧寧縮了下胳膊,然後乖乖坐好:“嗯。”
車子開出好久,車內的空間,似乎還飄著點點曖昧的氣息。
安行為隻安靜的做司機,仿若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溫寧寧卻是有些不自在的,小臉還紅撲撲的。
從小到大,她就沒對男人說過那麼深情的話,包括前世對淩景懷。
溫寧寧側頭,悄悄的瞄了一眼淩景盛,他麵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食指輕輕的敲著他的膝蓋。
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也如一盆冰水澆了下來,讓溫寧寧臉上的紅暈灼熱,瞬間退卻。
溫寧寧打破令人窒息的安靜,問他:“你不是不來接我嗎?”
他不僅來了,還給她撐腰了。
這是她沒想到的。
淩景盛聲音淡漠:“路過。”
溫寧寧哦了一聲,說:“淩氏集團在中山路,這裏是南北路,淩先生這路順的南轅北轍?”
繞了半個城的順路?
安行文聽到這話,忍不住的笑出聲。
又受淩景盛的冰刀子眼神,趕緊憋著笑,專心開車。
淩景盛聲音冰冷的毫無感情:“淩家的狗,是不允許走失的。”
溫寧寧臉色煞白,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她是衝喜新娘,於淩家,她還不如一條狗。
空氣的安靜,讓淩景盛皺眉,側頭看溫寧寧,看她白著臉,抿著唇。
他莫名的煩躁。
突然間,車喇叭鳴笛,車子猛的一個側彎,刹車。
溫寧寧控製不住,整個人直接撞進了淩景盛的懷裏。
怕被甩出去,溫寧寧的手,又下意識的抓住能抓住的東西。
車子靠邊停穩。
噗通噗通。
溫寧寧也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隻覺得如打擂一樣。
淩景盛隻覺得溫香軟玉在懷,呼吸都亂了。
而溫寧寧小手用力抓著他的胳膊,一張臉貼在她的懷裏,鼻尖充斥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這讓他忘了被抓的痛感。
他猛的把溫寧寧推開,聲音又冷又啞:“溫寧寧,就算你想母憑子貴,未免也太急色了點?”
溫寧寧被推的,撞到了車窗上,她生氣的瞪著淩景盛:“那也得淩先生有那個能力讓我母憑子貴!”
自己不行,還天天一副她高攀,要倒貼的樣子。
她不慣他!
安行文又覺得車內溫度,驟然下降,冷的他都起雞皮疙瘩。
他趕緊解釋:“淩總,對不起,剛才對方闖紅燈了。”
淩景盛冷聲命令著溫寧寧:“下車。”
溫寧寧不理他,跟安行文說:“安特助,開車吧。”
安行文:……
沒有淩總的命令,不敢開車。
淩景盛的聲音更冷了一些:“溫寧寧,下車!”
溫寧寧想著自己沒有身上沒有現金,周邊也不好打車,她拒絕:“我不下車,奶奶讓你接我回家的。”
淩景盛:“下車!”
溫寧寧搖頭,緊緊拽著安全帶:“我就不下車,有本事你自己把我抱下車。”
他一個將死之人,哪有力氣抱溫寧寧下車。
淩景盛目光幽冷如冰刀的看著溫寧寧:“是要阿文把你拽下去嗎?”
她故意的?
是為了試探他真病,還是假病?
溫寧寧被淩景盛看的有點發怵,那眼神太冷,冷的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她,好像踩了他的禁忌。
他是大靠山,還是別招惹他了,哄著吧。
至於傲骨?
在被囚禁那三天,她的傲骨,早就被粉碎了。
溫寧寧軟了下來,抬頭委屈的看著淩景盛:“別趕我下車,我會害怕的,我已經沒人要了,隻剩你了。”
淩景盛低頭,溫寧寧皙白的手指,輕輕捏著他的衣角,然後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老公~”
溫寧寧故意拖長了聲音,本就軟糯的聲音,更加嬌軟甜糯了。
安行文都聽的起雞皮疙瘩了,這個聲音,太媚了。
淩景盛看溫寧寧又要喊的樣子,冷聲警告她:“不想被割掉舌頭,以後不許再叫這兩個字。”
想到昨天,他的懲罰,溫寧寧訕訕閉嘴。
淩景盛終究沒再趕溫寧寧下車。
沒被趕下車,溫寧寧識趣的靠窗坐著,離淩景盛遠遠的。
淩景盛摁了摁太陽穴,剛想開口,手機來電了。
溫寧寧隻是瞥了一眼,就看到個靜字。
是個女人。
然後她聽到淩景盛冰冷的聲音,竟然有些溫柔和難得的耐心。
“好,我馬上過去,等我。”
淩景盛掛了電話,側頭對溫寧寧說:“下車。”
溫寧寧不說話,就睜著雙眸,靜靜的看著淩景盛。
淩景盛拉了拉領帶,煩躁而冰冷的命令安行文:“阿文,把溫寧寧扔下去。”
安行文不敢違抗淩景盛的命令,下車開了車門:“少夫人,您下車吧。”
溫寧寧直直的盯著淩景盛看,她問:“淩景盛,你真的要把我一個女孩子,扔在這裏?”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而這裏,不算很偏僻,附近還有一個建築工地,但不好打車,且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確實危險。
淩景盛似乎有急事,他看了下手表,冷聲問:“怎麼,需要阿文抱你下車?”
驕傲的溫寧寧不再說話,幹脆利落的下車。
淩景盛看著她那纖瘦的身形,微微抬著的下頜,是她的小倔強。
他不由得多說一句:“站在這,別亂動,很快就有車來接你。”
溫寧寧沒說話,就背著小挎包,走自己的路。
安行文握著方向盤:“淩總?”
他竟是希望淩總改主意。
淩景盛:“開車。”
溫寧寧在路邊慢慢走著,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最終泄氣的停下。
天已經黑了,路燈亮起來,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這片偏僻的路段,沒有行人,偶爾汽車路過,就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溫寧寧下意識的想打電話給朋友,叫人來接她。
可是打開通訊錄,除了今天才存著的淩景盛,空無一人。
就連微信,還是她今天才注冊的,也沒有一個聯係人,空的像個小號。
前溫寧寧在國外生活了十年,在國內沒有一個朋友,親戚了。
而她是已經死了的溫清竹,是全新的溫寧寧,以前的親朋好友,一個都不能聯係,一個不能相認。
這讓溫寧寧有種,世界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四目望去,舉目無親的落空感。
溫寧寧長歎了一氣,拿出手機叫車,等了好久,才有司機接單, 地點還是填了淩家老宅。
她的傲骨,早在那三天的囚禁,就被悉數打斷了啊。
過了一會兒,一輛汽車停在了溫寧寧的麵前。
溫寧寧打開車門,坐進後座,就疲憊的閉上雙眼。
她沒看到,司機從後視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啟動車子。
……
這邊,淩景盛接到他安排去接司機的電話,說是沒在南北路見到溫寧寧。
淩景盛看了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聲音低沉冷冽:“沒看到,為什麼現在才說?”
司機解釋,以為是溫寧寧走了,就附近轉了一圈,沒找到,這才打電話。
淩景盛想著那個路段,比較偏僻,少量車經過,而且在高架橋附近,比較複雜。
又是天黑。
淩景盛摁著太陽穴,腦海浮現溫寧寧倔強看著他的雙眸,以及她的問話。
淩景盛沉著臉,撥打了溫寧寧的電話。
才響了一聲,就被摁掉了。
淩景盛看著掛斷的通話界麵,麵色更冷了一分。
溫寧寧,竟然掛他的電話!
淩景盛又打了過去,很快又被摁斷,最後關機了。
這次不僅是生氣,還怕溫寧寧出事,手機在壞人的手裏。
溫寧寧要是出事,奶奶不會打死他,但絕對會氣壞身體。
“調頭回去!吩咐下去,查監控,封閉全城,尋找溫寧寧!”
溫寧寧握著已經關機的手機,側頭看向窗外,想重新開機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些壞有些痞的聲音。
“小妹妹,這樣隨便上陌生男人的車,又不接電話,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