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眉初在京都城裏並不算風光,自從寧王殿下死了之後,府中的女眷基本全部都被遣散了,受過恩寵的也都要出家做姑子。
這個規定,鹿酒兒是知道的,所以她才好奇為何柳眉初能夠留在京都三年,都沒有人說什麼。
遊船上。
對麵的楊芸聽見鹿酒兒的詢問,輕笑著開口:“還不是因為她哥哥,原先是穆大將軍手底下的一個得力幹將。”
“前幾年戰死沙場了,隻留下了她這麼一個妹妹。”
“礙於這層關係,皇上對她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加上她又是寧王殿下生前最寵愛的人。”
“她自己想在府中休養,沒人敢說什麼。”
聽到這裏,鹿酒兒了然的幫她添了一杯茶:“那她的命可真好,如今又和思蘭姐姐相交甚密。”
“若是將來得她照顧,以後也可以在這京都城裏好好過日子了!”
楊芸有點驚訝:“你倒和我想到了一處,我看你那個思蘭姐姐也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我是庶出之女,最了解她的想法,誰會真的聽天由命,若是能夠抓住機會的話,肯定要拚命往上走。”
“這些年她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可是私底下卻結下了不少朋友呢!”
“我猜測她們兩個人的關係如此親近,不外乎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畢竟今年年底就是最後的期限!”
聽聞這一句,鹿酒兒的眸光一動,知道重點來了,似不經意般開口詢問:“年底的期限?”
“你不知道嗎?”
鹿酒兒看見楊芸那詫異的眼神,尷尬的直撓頭:“實在不好意思,我是個鄉下來的。”
“別說是這外麵的事,我連侯府的事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前幾天還被關了禁閉。”
楊芸拿起旁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接著說道:“今年年底就是最後的期限,到時候就算是陛下再容忍,柳眉初也會強製性被送到寺廟。”
“可是這和思蘭姐姐有什麼關係?”
楊芸稍稍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若是你的思蘭姐姐能夠嫁給太子殿下,有太子府做保,所有的危機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鹿酒兒這才明白過來,不過表麵上立馬帶了幾分冷意,砰的一拍桌子:“沒想到平時對我這麼好,私底下卻在想著如何霸占我的位置?”
“明明太子殿下娶的人是我!”
說起這件事情,楊芸也是異常的意外,不太明白太子殿下的口味為何如此獨特,竟然會喜歡一個山野村婦!
之前她還不相信,簪花大會上那麼明顯的偏愛,也是無人能超越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和這個鄉巴佬聊這麼多的。
鹿酒兒自然也明白,其實楊芸也並不是把她當朋友,一方麵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麵子上,另一方麵也是想在她這個還不如庶女的外室養的女兒麵前刷刷存在感。
不過沒關係,各取所需而已。
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並不是真感情,那麼一切的計劃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鹿思蘭是個心思細膩之人,不能輕易對她出手,說不定會引火上身。
至於柳眉初那個蠢貨,倒是不妨利用一番!
......
侯府的守衛雖然不及太子府,但是大白天行動,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鹿酒兒一直在外麵等到天黑,傳了信出去,才借著夜色摸進了侯府。
等巡邏的侍衛離開的時候,她突然看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前麵帶路的那個,正是梅姨娘身邊的桂姨。
後麵那個人是誰?
鹿酒兒對見過的人和事過目不忘,可以確定這個人她從未見過。
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帶進府,必有問題!
鹿酒兒悄悄的跟在了後麵,看著桂姨直接把人帶進了房間裏,她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翻越而上。
自從來到侯府之後,她的輕功進步了不少,每天晚上跳躍於各個房頂之上,周圍的瓦片都被她翻了個遍。
房間裏。
梅姨娘從屏風內走出來,由旁邊的丫鬟攙扶著坐了下來。
穿著黑色長衫的女人趕忙行禮:“梅姨娘。”
“情況已經知道了?”
婦人聽聞這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桂姨在來的路上都告訴奴才了,奴才是惜霧小姐身邊的汝母,她身上的胎記,我都記得。”
“手腕上的那個蝴蝶形胎記,這件事不光是我知道,凡是曾經伺候過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絕對不可能憑空消失。”
“好!”
梅姨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這個話到了侯爺麵前也得這麼說。”
“請您放心,此事奴才絕對不會出差錯的,若是真的有人敢冒充小姐進入府中興風作浪的話,奴婢絕對不會允許!”
此刻樓頂的鹿酒兒麵色陰沉的厲害,胎記的事,鹿惜霧從來沒有說起過。
她不敢再有所逗留,急急忙忙的趕了回去。
......
鹿惜霧聽到鹿酒兒的話,眼中帶上了一抹愧疚,趕忙擼起了袖子,將那蝴蝶形的胎記露了出來。
“我以為這件事情除了母親和我之外沒人知曉!沒想到她們竟然把汝娘也找過來了,現在該怎麼辦?”
鹿酒兒伸手拿起鹿惜霧的胳膊看了一下,輕輕挑了一下眉:“那有什麼,你不就在這裏嗎?”
說著,她眼神稍稍一沉:“本來我以為她們可以消停一下,讓我騰出時間來調查一下鹿思蘭的事,沒想到這母女二人非要在這個時候找死!”
“既然機會已經送到了手裏,要是不好好的珍惜,豈不是太對不起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