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沒有追問顧星澤,他哥哥許多年前有沒有救過一個女孩。
因為她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隱私了。
顧星澤不見得會知道。
將所有的情緒壓下來後,與他閑聊了幾句。
緊跟著顧星澤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臨走前還跟她說下次有機會再見。
很快,許時景拿了文件下來,領著她回家。
坐上車的時候,溫禾小心翼翼的問:“對了,你跟顧總為什麼這麼熟啊?”
許時景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回答:“顧星澤是我同學,碩博連讀都是一起的,情分比較深,謝靖那小子是我鄰居,一塊長大的,至於那個沉穩的陳客嘛......按輩分我還得叫他一聲舅舅呢。”
溫禾:“......”
“說起顧星澤,如果他有來找你,不要理他。”
“為什麼?”
“我好歹在感情上還有點潔癖,他是來者不拒,再加上近些年家族裏又都沒有太多的壓力,有勁也往私生活方麵使了。”
溫禾冷笑:“你好意思調侃顧星澤,我看人家倒是正派得很。”
話音剛落下,許時景冷笑一聲:“你這句話要讓顧星澤聽見,估計明天就來堵你了。”
溫禾聳了聳肩,沒有回應。
許時景將她送回家後,就離開了。
晚上七點,孟陽約她在附近的酒吧見麵,說是就之前那件事有了眉目,要跟她商量。
這是兩人經常來消遣的地方。
消費水平低,來的人也不算多,點上一杯水酒,聽著酒吧駐唱歌手唱歌,一坐就能坐一個晚上。
“給你點了果酒。”孟陽見到溫禾的身影,問到:“這一陣怎麼樣,跟許時景那個大少爺的婚後生活還好嗎?”
因為酒吧燈光昏暗,孟陽也沒看清溫禾臉上的傷口。
她點頭回應:“還好。”
說完,又想起什麼,問道:“你知道季雪寧嗎?就是那個季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之前我們在電視上看見過的。”
孟陽仔細的想了想:“記得,長得還挺漂亮的,怎麼了。”
“她是許時景真正喜歡的女人。”
孟陽一愣,似乎有些詫異。
不過半晌,她才說:“季雪寧啊......我才想起來,之前媒體有報道過的,她有遺傳病,說是什麼生不了孩子,不過是小道消息,傳出來一陣子就被壓下去了。”
溫禾垂眸,微微搖晃著果酒,神色略有些晦暗不明。
燈光落下兩人身上,孟陽看著溫禾的臉,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想了好一會,才咬著唇說:“反正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了那檔子事,我......”
溫禾握住她的手:“你又去找他了嗎?”
孟陽咬著唇,點頭:“去了,然後又是那個女人,見到我就把我趕出來,還說我再去就給我好臉色看。”
孟陽從小是孤兒院出來的,差不多八歲的時候被一個大戶人家收養,收養她時,那個戶主不過才剛滿十八歲。
收養時長大概有八年。
八年後,孟陽被掃地出門。
原因就是被人發現了她的日記本,日記本裏記著的都是她如何愛慕戶主的話。
這些年來,她從未放棄過對方,有空就會去找他。
直到前一年,她發現那戶人家已經住進了個女主人。
“你怎麼不聽勸,人家都有老婆了,就算沒有老婆,他比你大那麼多歲,你圖他什麼?”
“那你又圖救你那個人什麼?”孟陽紅著眼:“我去打聽過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女主人,就是他用來拒絕我的手段罷了,你想想他為什麼不肯當麵跟我說,要用這種手段,擺明他就是喜歡我,不敢親口跟我說。”
孟陽的性子也倔得很。
溫禾勸不動,隻能說:“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再見他一麵,當麵問他。”孟陽攪拌著果汁:“我知道他跟許時景的公司有合作,還查到他們下周有個行程,會去許家的高爾夫球場打球,我想讓你把我帶進去。”
“你還真是......”溫禾氣得臉色發白:“鍥而不舍。”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還請了個女人來演戲。
她怎麼就聽不懂,非得往上撞。
不過感情的事,溫禾也不好勸,畢竟也不是勸說兩句就能改變的。
她無奈的點頭:“那我跟他說一下,不是什麼大事,應該能行。”
溫禾拿出手機,正想要給許時景打電話的時候,突然就有兩個男人走到了孟陽跟前,說道:“你就是孟陽?”
孟陽抬眸看著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
兩個壯漢就直接掀翻了桌麵。
桌子上的酒水散落在地上,杯子更是碎成了碎片。
周圍的客人都忍不住朝著這邊望過來。
“我們夫人說了,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孟陽當場就認出來那兩人是那女人的人,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大喊:“你要幹什麼!這裏這麼多人,你敢對我動手,我就報警!”
“報啊。”男人狠狠的推了一下孟陽:“讓警察來看看是誰做錯了,誰勾引我家先生,又是誰跑到家裏勾引先生的。”
當時酒吧裏的人多。
再加上壯漢這麼一鬧,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說到底,孟陽也是個女孩,聽到對方這麼說,那眼眶就止不住泛紅,氣得渾身發抖:“你胡說八道,你......”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哎,大家都過來看看,就是這個女人,我家先生養她,她就對我家先生起了歹念,我家先生都有老婆了,她還非要往上撞,訛我家先生,現在我們就是讓她道個歉,她還推三阻四的,你們說有沒有道理!”
所有客人不明白其中糾葛,都向孟陽投來了鄙夷、嘲諷的神色。
根本沒人願意聽她解釋。
就在兩人洋洋得意之際,溫禾反手就給了兩人一巴掌,喊了一句:“賊喊捉賊,你們老板對我朋友動手動腳的,還好意思到這裏來鬧事!”
說完,也不管兩人什麼反應,牽著孟陽的手就往門外跑。
不過幾秒鐘,兩人才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剛跑到門口,溫禾就看見一個身影高大的男人緩緩朝著右側走去。
正好就進過兩人跟前。
月光下,男人的側臉線條格外流暢,眼眸深邃如海,頗有一種溫潤如玉的公子氣質。
溫禾看著他,腦子頓時就像炸開一樣的疼。
滿腦子隻有當年那個男人的影子。
——禾禾,我要走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戴著這塊腕表來找我,不管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幫你。
——禾禾,別怕,往前走,前麵有光明,也有我。
男人的聲音不斷回響在耳邊,夕陽下的影子、離別的痛楚,每一寸都刻在她的心頭上。
是他!
是他!
她張開了嘴,想要喊他。
可是長大了嘴巴,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甚至於激動過頭,神色呆滯。
你叫什麼名字......
她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可是,怎麼就喊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