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景緩緩走了進來,每走一步,渾身的氣場都在加強。
走到跟前時,那漆黑的瞳仁裏已經爆發出了無比強大的戾氣。
低頭一看,便看見躺在床上,被打得兩腮泛紅的溫禾。
他隨意的西裝口袋裏抽出了一根煙,雙手攏起,微微點燃:“怎麼說,她也是我許時景的妻子,你這麼對她,是不是太不給我麵子?”
梁茵紅對許時景的出現倍感意外。
要知道他這一陣都在出差,也就這兩天從國外回來了。
家裏的床都沒焐熱,就跑到這地方來了,就為了這女人?
她伸出手,拍了拍許時景的肩膀:“時景啊,我跟你爸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跟雪寧也是打小我看著長大的,要不是雪寧有遺傳病,你們早就結婚了,說什麼也不會輪到這個女人來做你的妻子,我知道你肯定有難言之隱,所以這件事,我就先做主幫你處理了。”
言行之中,還頗有一種‘我為你好’的姿態摻雜其中。
許時景就這麼抽著煙,沒有回應。
好一會了,彈掉手中的煙灰,看著溫禾手腕上的燙傷,問道:“所以,你打了她,還用煙頭燙她?”
“就是給點小教訓。”梁茵紅笑著說,絲毫沒有注意到許時景那眼眸之中的寒意:“對了,晚上去我家吃飯吧,雪寧有一陣沒見你了。”
許時景的唇角慢慢上揚,露出了一絲冷到極致的笑容。
在梁茵紅這句話落下後,許時景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煙,反手就給了梁茵紅一拳頭。
許時景是練過的,手勁大的可怕。
直接就將梁茵紅打倒在地。
連同旁邊桌子上的水杯也跟著‘咣當’落地,頓時就化作了無數的碎片。
杯子裏的水漬更是濺得周圍都是。
“她是我許時景的女人,你敢動手打她?還敢用煙頭燙她?真當老子死了麼。”
許時景雙目猩紅,慢慢的站起身來:“就算你跟我爸是朋友關係,也與我無關,我再警告你一遍,她是我許時景的女人,別碰她。”
說完,也不管梁茵紅什麼神色,走到昏過去的溫禾身旁,將她橫抱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許,許時景......你......你怎麼能打我?”梁茵紅微弱又氣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許時景慢慢停下,微微扭頭看了他一眼:“有本事,跟我商場見。”
冰冷的話,傳遍了整個房間。
沒人敢攔他。
也沒人敢出手動他。
畢竟許時景的身手,圈內所有人都知道,打小就是練自由搏擊,一拳下來,足以要人命。
......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禾覺得臉上冰涼涼的,好像置身於冰礦當中,那股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極致的舒適感。
她甚至還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繼續躺著。
躺了好一會,覺得有些不對勁。
緩緩睜開雙眼,便撞進了許時景那雙幽深的眼眸之中。
“醒了?”他說著,手裏還拿著沾藥的棉簽,替她擦拭臉上的傷口:“吃癟了?被人打成這樣。”
溫禾擰眉,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坐在許時景的車裏。
“我怎麼在這啊?”
說話間,臉上的肌肉牽動著痛處。
痛得她齜牙咧嘴,連詫異和震驚都表現不出來。
否則此時一定會瞪著雙眼質問他是用什麼辦法把她帶出來的。
看著她的模樣,許時景的左手靠在方向盤上,唇角略帶淺笑:“忘記了?”
“沒忘。”她艱難的說:“被梁茵紅帶走了,但是她把我打暈後,我就記不清了。”
她下意識的用手碰了碰臉上的傷口,已經是塗抹上一層藥膏了,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許時景握住她的手,輕輕的給她上藥,低聲說:“我知道你這一陣替我趕走了很多女人,是我忘了跟你說,這個季雪寧不能碰。”
他微微低著頭,很認真的替她被燙傷的傷口上藥。
垂眸之間,那股子矜貴的氣質,根本藏都藏不住。
溫禾擰眉:“為什麼?你上次在遊艇上沒跟我說過這句話。”
隨後又加一句:“你愛她?”
許時景沒有回應。
替她上好藥後,才說:“傷不嚴重,上幾天藥就好了。”
“喂。”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幹嘛不會回答啊,還有,你不是說這一陣都在出差嗎?怎麼我剛被抓了,你就知道了?”
許時景垂眸看了看她纖細的手指,冷笑:“老子有通天眼,你好歹是我明麵上的妻子,你被抓了,我不來救你,我還算個人嗎?”
“許總威武。”
“少給我扣高帽子。”許時景擰眉看著她:“我還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真該考慮是不是給你也派幾個保鏢,省得你下次被人抓了,沒人救你。”
溫禾笑了笑:“那感情好。”
說完,又扯到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
看到她這副模樣,許時景不禁笑了笑:“算了,不跟你說了,先跟我去趟公司,我拿個文件再送你回去。”
溫禾‘哦’了一聲,沒有反駁。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盛漩集團。
他讓溫禾一個人坐在大堂等他取文件。
她坐在大堂的右側咖啡廳裏,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等著許時景。
目光則望著落地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
突然,身側傳來了敲桌麵的聲音。
她回眸望去,就看見一身西裝的顧星澤站在她跟前:“小禾,你怎麼在這。”
看見來人是顧星澤,溫禾連忙說道:“顧總好。”
“不用這麼拘謹。”顧星澤笑著在她麵前坐下:“你這臉怎麼回事,被誰打了?”
“沒有,就是碰的。”
“那碰得蠻厲害的,居然還有手指印。”
顧星澤說話有股古時文人墨客的風趣和優雅,既沒有讓她難堪,也沒有讓她覺得不適。
她笑著,正要回應,就看見了他手腕上戴著的腕表。
一塊鑲著翡翠的腕表。
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指著他的腕表問:“顧總,您這塊表......”
顧星澤低頭看了看,挑眉說道:“哦,家裏叔叔是做表的,所以送了兩塊給我和我哥,怎麼了,喜歡?”
溫禾沒有回答他,隻是一直盯著他手腕上的表若有所思。
這塊表跟她要找的人戴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