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鄒伯母,我們回來了!”花兮推開門,卻被院子裏的場景嚇到了。
院內一群女人吵吵鬧鬧,雞聲鵝鬥,雀喧鳩聚,就差打砸東西了。
“倪鄒氏,你躲在房是什麼意思啊,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哎呦,我這臉全毀了,該怎麼活啊~~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兒子就得娶我!”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倪中景站在門外不敢進去。
眾女子見倪中景他們從外頭回來,紛紛轉移炮轟對象,朝花兮這邊衝過來。
“你看看我的臉!都是因為你那美肌丸,臉毀容了!”
一個女子指著自己的臉,臉上長滿了紅痘子。
“對啊,什麼破藥啊,我的臉成這樣,還怎麼出去見人啊,嗚嗚嗚......”另一個女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嚎啕大哭起來。
“我相公已經開始嫌棄我,準備納小妾了。”
“哎,這位大姐,你丈夫想納小妾這事,可不能怪在美肌丸頭上啊。”花兮道,這黑鍋她可不背。
“大家先別吵了,我先看看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吧。”倪中景道。
查看了幾個人的臉,倪中景心中有數了:“你們臉上發痘,乃積火所致,我免費為大家開一副藥,保證明日就能恢複如初。”
聽到還有救,眾女才停止了吵鬧。倪中景為每人抓了一副下火的藥,又每人賠償了十錢銀子,眾女才可作罷離去。
花兮欲哭無淚,剛掙的錢,還沒捂熱呢,又散出去了。
聽見人走了,鄒蘭翠小心翼翼地開了門,看見倪花二人,劈頭蓋臉的罵起來:
“你們這一天天的要鬧哪樣?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連最後家底都賠出去了。哎呦,這日子還怎麼過呀......”鄒蘭翠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
“鄒大娘,生活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一個女子的聲音。
鄒蘭翠抬頭一看,竟是豆腐西施湯水水。
“你怎麼還沒走?”
湯水水笑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你們說。”
“此話怎講?”鄒蘭翠滿臉疑竇。
“我聽倪老六說,番靜蓮會說話了,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大致能讓人聽懂。倪員外過幾日想必會來送銀子呢。”
“果真!”鄒蘭翠激動地一骨碌爬起來。
“嗯。不過番靜蓮開口說話,卻說了一些可怕的鬼話。”
聽了這話,鄒蘭翠目光又暗淡了,不會是瘋症複發了吧。
“說了什麼?”花兮很是好奇。
湯水水單手遮嘴,低聲道:“說她那天進山看見鬼了!”
鄒蘭翠脖子一縮:“真的假的?”
見大家聽好戲的模樣,湯水水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裏麵出來了一個披著白發,無身無手,一顆腦袋下綁著紅色披風,在雨夜中飄飄而來,身後跟著一群穿紫衣的小鬼,兩個一組搬著什麼東西呢,看著像在搬運屍體,可沉可沉了。”
幾人打了一個機靈,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為啥小鬼穿著紫衣?”花兮的關注點有些不同。
“紫氣東來唄。陵山風水寶地,又坐落在東麵,南朱雀北玄武,不得穿身紫色,吸點祥瑞之氣嘛。”
“還有這種說法啊。”花兮也害怕地縮了縮,看樣子番靜蓮真的是遇見鬼了。
“好了不說了,天色不早,我先回了。”
湯水水拎著一副藥走了。
花兮正想隨著鄒蘭翠他們進屋,卻被她叫住:“還不去把院子收拾幹淨!”
畢竟做錯事心虛,花兮也不敢多話,隻得一人在黑漆漆的院中收拾打翻的草藥。
咕咕,山間傳來幾聲鴞叫。
此鳥向來被人稱作逐魂鳥、報喪鳥,花兮又聯想到湯水水剛才那一番話,心裏不禁打了個冷戰。她感覺背後冷颼颼的,放下竹扁準備進屋。
突然有黑影掠過。
“鬼......”花兮一驚,還未喊出口,就被人捂住口鼻,帶著飛過院牆,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