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蝶穿著白色的浴袍,忐忑地坐在床邊,看著顧炎緩步從浴室出來。
他的頭發還未擦幹,有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龐,完美的頸部曲線,滑落至灰色的浴袍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走到了周成蝶麵前,冷聲道:
“收起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在我這裏,撈不到好處。”
聞言,周成蝶抬頭,便撞上他眼中的那抹厭惡。
“我......”
她一臉茫然。
回想剛才顧炎的視線所到之處,周成蝶連忙攏住衣領。
“我不是......”
“不是故意背叛我哥?”
他的聲音冷得快要結冰似的。
“你故意陷害我,找來記者,逼得我爸隻能用這種方式平息輿論。”
麵對羞辱,周成蝶猛地抬起頭,剛想狠狠地甩麵前這個男人一巴掌。
“啊!”
卻被對方用力扼住手腕,力道之大,讓周成蝶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設計你,我有什麼好處?”她忍住手腕處傳來的疼痛,義正言辭,高聲為自己辯解,“我和你哥沒有關係,但......”
“你終於承認了!”
周成蝶那個“但”字才說了半個音節,就被顧炎的冷笑打斷。
“真賤!”
尾音還未落下,他甚至都沒有給周成蝶繼續說完的機會,手中一個用力便將她掀翻在床。
她剛想撐著起來,就看到顧炎將他們今早才領的結婚證亮到她的麵前。
然後,撕開。
“不要!”周成蝶雙手同時抓住他正在撕結婚證的手,用力地搖頭,“不要撕!”
顧炎置若罔聞,用力甩開她的手。
“嘶。”周成蝶倒抽一口冷氣,就在剛剛被顧炎甩開的時候,他的手,還有她的手,都狠狠地砸到了她的鼻梁。
她頓時覺得鼻子一酸,有鮮紅的液體滴下來,一滴又一滴,在潔白的浴袍上迅速暈染。
他卻仿佛沒有看到,麵無表情地將結婚證撕了個粉碎,就像在撕沒用的廢紙一般。
周成蝶無力阻止,隻能捂住鼻子,起身就要去衛生間。
就在她起身的瞬間,顧炎長臂一揮,將手中無數地碎片砸到周成蝶的臉上。
她頓時怔住,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麵前這個她愛了三年的男人。
顧炎眸光微閃,他看到她捂住鼻子的那隻手的指縫間,有血,甚至有結婚證的碎片被那些血漬沾染。
他驚訝地伸出手去。
沉悶的手機鈴聲響起。
顧炎剛剛抬起手的手又迅速放下。
周成蝶也連忙朝衛生間跑去。
“月月。”
聽到這樣親昵的稱呼,周成蝶腳步一滯。
“你在哪?”
“我現在就過來。”
他現在要出去?去接秦月?
周成蝶反應過來之後,毫不猶豫抓住他的浴袍:“你不能去!”
顧炎嫌惡地將浴袍從她手中扯出來:“她一個人在外麵,酒喝多了。我不去,出了事,你負責嗎?”
“可是,你現在出去接她,萬一被記者拍到,亂寫。”到這個時候,她擔心的還是顧家的聲譽,“那我們這婚結的還有意義嗎?”
他卻不屑一顧:“我本來就不想和你結婚。”
麵對著剛剛被關上的衣帽間的門,周成蝶喃喃地自言自語:“你以為我想嗎?”
“從我被你爸媽算計,進了顧家,為你哥衝喜。成為顧家的準大兒媳婦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不可能了。”
“我更不可能強行介入你和秦月之間。那是你的青梅竹馬呀,你最在乎的女人,我怎麼能做那樣的事情來傷害她?”
門,豁然被打開。
顧炎已經換好衣服,臉色鐵青。
“......”周成蝶還什麼都沒有說。
忽然就被顧炎緊緊捏住下巴,將她的臉抬得高高地,對上他迫人的視線,帶著鄙夷地不屑地反問:“不是讀書的時候就喜歡我嗎?你會不想嫁給我?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我爸媽會算計你?”
原來,他都聽到了。
他冷哼一聲,甩開她,便大步邁出房間。
周成蝶隨便穿了雙拖鞋,就追出去,雙臂一伸,擋在了別墅的大門口。
“這次輿論風波才剛平息。顧炎,就算你為了秦月,不在乎自己的臉麵。但也要顧及顧家的聲譽呀!她能給你打電話,就證明沒有喝多,你可以讓管家或者司機去接。”
顧炎陡然轉身,睨著她,嗬斥:“說夠了嗎?”
周成蝶不管不顧,依然擋在大門口,任由冷風吹著她的後背,一字一頓:“我現在是你的妻子,你就必須和秦月避嫌。”
“你不配!”
不配做他的妻子嗎?
周成蝶怒懟:“她就配嗎?她真的無辜嗎?你在酒店房間的房卡,就是她親手給我的。”
聽到周成蝶說秦月不無辜,顧炎頓時怒火中燒,肅殺之氣在他的全身蔓延。
他猛地掐住她的纖細的脖頸,用力一帶。
“砰!”
周成蝶便被他推到門框上。凍得有些麻木了的後背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撞擊的疼痛,連同她的頭,都因為劇烈撞擊而“嗡”的響了一聲。
她疼得皺緊了眉頭,脖子被掐著,她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放開我。”
眼前開始出現了重影。
耳邊依舊是“嗡嗡”的聲響。
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她,咬牙切齒:“誰會傻到把別的女人推上自己未婚夫的床?你想男人想瘋了,還要拉著我和月月下水嗎?”
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幾分。
“放開......呃......”
周成蝶臉漸漸紅的有些發紫,她哀嚎著,拚命拍打他的手。
突然,她覺得鼻子一熱,剛剛止住的鼻血再次流出來。
見此情景,顧炎擰緊了眉頭,甩開她。
她就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被丟棄在冰冷的雪地裏。
終於得到解放,周成蝶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冰冷的空氣,根本顧不得去擦鼻血。
可是他還是走了,大步流星地走到車邊,上車,揚長而去。
不帶一絲留戀。
將他的新婚妻子丟在了冰天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