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兒被訓斥,哪怕心裏再憤憤不平,但麵對已然動了火氣的玄帝,還是縮了縮脖子坐了回去。
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時不時找機會就瞪寧依一眼。
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眼神,寧依想來都選擇無視。她依舊該吃吃該喝喝,心態相當平和。
畢竟今天是寧王的生辰,她可不想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打擾了父王的興致。
玄帝看了一眼寧依,發現她臉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和小九計較,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要不然,按照寧遠這人的火爆脾氣,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寧遠確實很生氣,如果換成以前在戰場上,恐怕直接銀槍就過去了。隻是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
這個宴會,是女兒費盡心思為自己準備的。他可不想因為這些事壞了女兒的心意。
不得不說,父女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詭異的一致。
寧王府的廚子手藝是真的很不錯,寧依隻是提供了一些想法,他們就把這些菜都做出來了,還如此精美。
尤其是桂花酒,醇香盈鼻,甜甜的味道蓋住了白酒的辛辣,給女性喝實在是在合適不過了。
寧依沒忍住偷偷喝了好幾杯,又準備去倒時,一抬頭卻剛好撞見了一道打量的視線。
對方立馬將打量的目光收起,視線往左邊移了幾分,仿佛從始至終都隻是在認認真真地看表演。
寧依不解地皺了皺鼻子,似乎今晚她跟女主沒什麼交集吧?秦顧菲為什麼要偷偷打量她?
這還真是稀奇。
要知道在小說中,秦顧菲對於寧依這個炮灰向來是非常不屑的。除了必要的打臉時刻,基本上都不會拿正眼瞧她。
因為秦顧菲雖然不是郡主,身份也相當不簡單。
她不僅是護國公府的嫡女,更是從小被養在皇後身邊,和男主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皇後因為無子,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女主身上。希望能再教養出一個皇後來維持護國公府的榮光。
瞧瞧,這就是女主的待遇,生來就肩負著光複家族的重要任務。不像她這個炮灰,除了家世顯赫一點,跟個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沒什麼兩樣。
而且在那之後,寧王府家破人亡,她連唯一的優勢都沒了。
她舀起滿滿一勺豆腐,竟然也咬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不就是個天命之女嘛,不酸,她一點兒都不酸!
寧依的兩個腮幫子都塞著滿滿的事物,隨著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的,好似一隻倉鼠。
這幅樣子落在不遠處的玄淩眼中,唇畔不由地就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眾人吃吃喝喝,推杯換盞,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忽然,一聲巨響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席間的其中一位官員不知為何倒地不起。
那官員正是負責教授皇子課業的林太傅。此時他整個人仰麵倒地,小桌案上的酒菜灑了一地,把他的衣袖都弄臟了。
有人突然倒地,眾人驚慌不已。
對寧依懷恨在心的玄霜兒以為終於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不死心地出聲暗示,“林太傅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倒地?難道這飯菜......”
玄霜兒話語中的指向性誰都明白,但破天荒的,玄帝並沒有立即出聲製止她。
他倒不是懷疑寧王或者寧依會公然在宴會上下毒。
於公於私,都不可能。
他擔心的是寧依第一次操辦宴會,經驗不足,以至於讓有心之人混入壽宴之中,在飯菜裏下了毒!
皇帝的生死關乎著一個國家的命運。林太傅那邊一倒,就有好幾個侍衛圍上來把皇帝團團保護住。
席上剩餘的那些人也是驚慌不已,生怕下一個被毒倒的就是自己。
而寧王等人則是擔心,此事會牽連到自己的女兒/妹妹。
整個宴席上,竟然隻剩下寧依和玄淩兩個人比較淡定。
玄淩淡聲反駁,“若是飯菜有毒,按照諸位大人食用的量,如今倒下的不會隻有林太傅一個人。”
“你們不要圍在旁邊,讓我給林太傅看看。”
寧依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林太傅這邊,正想查看卻被林太傅的家丁給攔住。
這些家丁滿是敵意地看著寧依,生怕她會對自己主子不利。
人命關天的事情,寧依當場翻臉,冷聲喝道:“要是不想你們大人出事,就給我讓開!”
少女身量嬌小,吼出的聲音卻不小,震得這些家丁一愣,動作就遲緩了一些。
寧依趁機利用自己的身材優勢鑽進去查看林太傅的情況。
林太傅右手捂著胸口,嘴唇青白,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
這個症狀看起來並不像中毒,倒像是心臟病發作。
她趕緊將人放平,又驅趕旁邊的人,給林太傅留出足夠的呼吸空間,又向林太傅的兒子林旬詢問,“你父親是否平日一勞累就會胸悶氣短,喘不上氣,嚴重時還會心痛如絞?”
林旬方才因為突發狀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會兒被寧依這麼一問才想起來,連連點頭,“確實如此,這是父親的老毛病了。寧郡主,你可有辦法?”
寧依點點頭,“有救!”
心臟病突發的情況不好處理,因為一旦錯過最佳急救時間,就會演變成死亡。
但對寧依來說卻並非如此。因為基於炮灰的自我修養,她隨身煉製了不少藥丸保命。
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狗係統又要蹦躂出來,讓她獻出生命什麼的。
她從腰間解下一個掌心大小的瓷瓶,從裏麵倒了三顆藥喂給林太傅吃下。
一盞茶過後,林太傅才悠悠轉醒。他嘴唇的青白緩解了不少,臉上也有了一點血色。
剛醒過來的林太傅還有些迷茫,“我這是怎麼了?”
林旬此時又後怕又感激,連忙把自己的父親攙扶起來,解釋情況,“父親,您方才心疾發作暈倒,是寧郡主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