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讓早已經吃飽喝足，專門留下來聽這個故事結局的莫子言也十分唏噓。

做她這一行的，接觸了太多屍體，每一具屍體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她之前就遇到一個女孩子，被自己的男友家暴致死，死的時候肚子裏還有一個已經五個月大的胎兒。

那一次，她親眼看到女孩兒的父母是如何的傷心欲絕，而那個男孩後來被診斷出有精神分裂症，並未被判處死刑。

女孩兒的父母從上訴到申請再審，依舊沒能得到一個結果。

這兩個女子的命運何其相似，不同的是這個故事裏的男人因為權勢滔天，逃脫掉了懲罰。

“我以為這個故事會有個不一樣的結局。”莫子言自言自語道，哪怕她一開始心裏就有了猜測。

“莫姑娘以前聽過？”齊宋好奇地問道。

“並未，隻是在一個話本上看過類似的故事，不過話本裏的兩個人有個幸福的結局，男子從始至終就沒有拋棄女子。”

莫子言喝了口水潤潤喉，然後突然看向旁邊的裴瀚，問道：“裴大人如果是這故事裏的男子，會如何？”

以齊宋對自家大人的了解，肯定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熟練地解釋道：“我家大人......”

齊宋的話還沒說話，裴瀚竟然開口回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有些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莫子言愣住了，就連齊宋也沒反應過來。

莫子言最先反應過來，身體前傾靠近桌子，試探的問道：“裴大人就不怕娶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女子嗎？”

“相敬如賓也很好。”裴瀚又接話了，他這一係列的操作讓齊宋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然而莫子言卻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此言差矣，人的一輩子這麼長，要是沒有心悅之人陪在身邊，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以前的莫子言因為自己是法醫這個職業，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在一起，就在她出車禍的前一天，家裏還安排了相親，可惜她也沒有機會見到了。

正當莫子言自我感歎的時候，裴瀚的眼神掃了過來，似乎是在探究什麼。

樓下大廳的賓客們三三兩兩地開始散開，莫子言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提出回驛站休息。

三人剛回到驛站，莫子言就看到有一個護衛打扮的人跟齊宋說了什麼，緊接著齊宋臉色凝重地走了過來，又看了一眼莫子言。

都不用兩人開口，莫子言就先打了個哈欠，“裴大人，我昨夜沒有休息好，就先回房歇息了。”

等莫子言走後，齊宋這才附耳過來彙報。

“大人，我們查到了蘭陵州的祭天魂的窩點，現在該怎麼辦？”

裴瀚眉頭一皺，握著腰間的佩刀吩咐下去：“叫幾個人跟著。”

“是。”

裴瀚低調的帶著齊宋幾人趕了過去，結果就隻剩個空蕩蕩的別院。

“分開搜！”齊宋擺了擺手，吩咐身後幾名護衛。

所有人頓時散開，在別院裏搜索起來。

沒過多久，大家便陸陸續續的回來，均沒有看到活人。

“大人，我們的人應該是被這些家夥察覺了，留下了好多東西都沒帶走。”

裴瀚點了點頭，眉頭緊鎖，身上的氣息冰冷到了極點。

“嗯，回去吧。”

齊宋心裏極為不甘心，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線索，現在又斷了。

但除了回去，也別無他法。

裴瀚帶著幾人騎馬出的城，回來的路上突然被一人攔住了去路，他們還差點因為沒拴住韁繩而傷到那人。

“莫四爺，你攔著我家大人的去路究竟為何意？”齊宋對莫輝極為警惕，騎著馬過去擋住了莫輝，手裏的配劍也出了鞘，露出半截雪白的劍身。

晌午的日頭正毒，莫輝被劍光刺得睜不開眼睛，眯著眼睛不敢上前一步，隻能衝裴瀚喊道：“裴大人，我是真的有事兒要找你幫忙，還請裴大人施以援手。”

“何事？”裴瀚牽著韁繩走進了幾步，露出身形。

看到裴瀚，莫輝的情緒更加激動。

“大人，我家侄女子言今早就不見了，兩個府裏都找不著人影。現如今這外麵的世道不安全，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萬一遇到了什麼壞人該如何是好？還請大人幫忙找找我家侄女吧！”

此時的莫輝完全就是一副擔心小輩的長輩模樣，一點沒有作假的痕跡。

裴瀚沉吟片刻，想到莫子言說過莫府有人給她下毒的事情，索性隱藏了那晚的事情。

“莫四爺不必擔心，莫姑娘驗屍的本領高超，本官便聘請她為仵作幫本官查案。日後本官會派人保護莫姑娘，莫四爺可以安心了。”

“這，這有些不妥吧？子言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姑娘，要是......”

莫輝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擔心莫子言名譽受損。

裴瀚皺了皺眉，想到先前酒樓裏莫子言的感慨，看向莫輝的目光多了幾分冰冷，一開口也是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如何？”

見此情況，莫輝也知道自己沒辦法爭取了，隻能妥協。

“沒什麼，既然是大人需要子言幫忙，那是子言的福氣。”

裴瀚沒有說話，依舊冷著一張臉，似乎也不太願意跟莫輝打交道。

齊宋也不喜歡莫輝，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多謝莫四爺體諒，我們大人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裴大人。”莫輝對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抱拳，隨後盯著幾人消失的方向捏緊了拳頭。

莫輝剛回府，進了房間就看到一個黑衣鬥篷的人在屏風後等著。

“如何？”

莫輝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恐懼：“大人，現如今裴瀚那小子給她撐腰，屬下實在是沒辦法得手。”

“這就是你說的將功贖罪？”

黑衣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淩厲之色，嚇得莫輝連忙跪下磕頭。

“大人，請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屬下......”

莫輝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吭吭哧哧的說不出一整句話，害怕得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廢物，若是下次再辦不好，就莫要怪我無情！”

“是，謝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