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姑娘說的是，此事是本官的失職。”

莫子言笑眯眯地沒有說話，更是氣得黃文躍火冒三丈，連嘴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有些好笑。

“既然黃大人願意替本官分憂，那麼翻看案卷的事情就交給黃大人了，本官還有公文沒有批複，告辭。”

裴瀚壓根就沒給黃文躍拒絕的機會，單手背在身後轉身就走。

一行三人剛離開，還沒走到府衙門口，就聽到了瓷器破碎的聲音。

莫子言停下腳步，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黃大人在官場上摸爬打滾這麼多年，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

裴瀚剛上馬車，聽到後麵莫子言說的這話，嘴角揚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掀起車簾看了莫子言一眼，道：“還不上車？”

“來了。”

上了馬車，莫子言看了裴瀚一眼，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個黃文躍不簡單啊！”

“哦？所以你才要戲弄於他？”

莫子言抿起嘴唇，嘲弄的哼了一聲：“看他今天那個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他絕對知道佟英案裏麵的蹊蹺。我也隻是想試探一番罷了，至於結果，大人不是都瞧見了嗎？”

“那佟無的屍體驗得如何了？”

“並沒有什麼發現，但是我覺得黃文躍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麼。”

說起這個，莫子言有些氣餒，她身為金牌法醫，竟然沒有在屍體上找到重要的線索。

“關於佟英案卷造假一事，其中定然有黃文躍的手筆，說不定這件事情就是他安排的。裴大人可以從這方麵著手調查。”

“嗯。”裴瀚微微點頭，看著莫子言的眼睛有些出神。

在他夢裏的那個姑娘，也是這樣睿智，勇敢，驗屍也十分厲害。

可這兩人到底有什麼聯係？

莫子言剛平複好自己的情緒，一抬頭就看到裴瀚正盯著自己出神，不禁有些不悅的皺起眉。

最近裴瀚總是用這種奇怪的目光看她，眼神雖然在她身上，卻好像在看另一個人，讓人十分......奇怪。

“裴大人，你怎麼了？”

裴瀚迅速地回神，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再一次聽到了熟悉的咕嚕聲。

兩個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朝莫子言的肚子上撇了過去，然後默契地抬頭，四目相對。

再一次經曆社死現場，莫子言羞愧到想找條地縫鑽起來。

馬車還在繼續行駛著，外麵街道的喧鬧聲都沒辦法掩飾她此刻內心的尷尬。

裴瀚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輕輕挑眉麵上似乎還帶了幾分嫌棄。

“本官倒是不知，已經將莫姑娘虧待至此了。”

莫子言更覺得無地自容，閉上眼睛麵壁思過去了。

她早上為什麼不能早起吃了早飯再出門呢？現在倒好，丟人不說還給裴瀚留下了一個能吃的印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裴瀚先一步下了馬車，莫子言坐在馬車裏麵，久久不肯挪動一下。

“莫姑娘，到了。”齊宋還不知道剛剛車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下了馬之後輕輕地敲了敲馬車，提醒莫子言。

莫子言實在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掀開了車簾。

探出頭後，莫子言才發現不對勁，這裏根本不是驛站門口，而是上一次吃飯的那家酒樓。

似乎是看出了莫子言的疑惑，齊宋貼心地解釋道：“大人說早上用得不多，想要來這裏再用一些。”

“原來如此。”莫子言敷衍的點了點頭，也不敢看裴瀚一眼，急匆匆的進了酒樓。

今天的酒樓格外熱鬧，連大廳裏都坐滿了食客，大家夥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讓人忍不住好奇。

裴瀚特地選了一個視野很好的包廂，不僅臨近街邊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麵的景象，打開包廂的門還能將大廳裏的情況一覽無餘，簡直就是最佳視野。

“裴大人，你可知今日這酒樓為何如此熱鬧？”莫子言這會兒已經不覺得尷尬了，主動提問。

“願聞其詳。”裴瀚輕扣手中的茶杯，茶香氤氳模糊了視線。

“聽說，今天是酒樓說評書的日子，酒樓每隔三日就會請評書人過來說書，因此吸引了不少客人。”莫子言的眼睛時不時地往台下撇過去，顯然她也在期待這一場說書秀。

“真的？那今日說的是什麼故事？”

莫子言以前在上下班的路上就喜歡聽評書和相聲，隻是一直沒有時間去現場體驗一番，沒想到來了這裏，竟然有這個機會。

“那就不知了。”莫子言搖了搖頭，她隻是偶然聽起過這事，最近更是一直在裴瀚身邊查案，哪有什麼時間來聽書？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身著長衫的老者上了台，看起來格外有藝術家的氣質。

老者介紹完身份，就開始賣關子了。

“各位聽眾老爺們，今兒個老夫要講一個新鮮的故事。”

大家都喜歡聽新鮮的故事，台下的人也紛紛鼓掌歡迎，就連莫子言也忍不住跟著拍掌附和。

長衫老者清清嗓子，卻不開口，隻轉動著茶杯，掃了眼廳中看客。眾人見此會意過來，紛紛解囊，往他腳邊銅盆裏投個三瓜兩棗。

老者這才滿意的捋了捋胡子，隻聽啪的一聲響，驚堂木一拍，開始了今天的故事。

“話說某一天，一個美麗的姑娘跟隨爹娘逃難，遇上了一名男子搭救......”

故事不長，連半個時辰不到就已經說到了結尾，莫子言聽完忍不住皺眉。

這是一個非常老套的狗血故事，說的是一對身份懸殊的男女相愛後，男子承諾給女子一個名分，女子感動落淚後將自己獻給了男子。

後來女子意外懷孕後，男子竟然拋棄了女子。

最後這個女子挺著孕肚找上了男子，她不僅沒有得到一個公道，反而因為男子怕被家中妻子知曉此事，將其殘忍殺害，暴屍荒野。

可惜男子家大業大，當地縣令也要禮讓三分，女子屍身被發現後此時居然就不了了之，徒留女子死不瞑目，家人擊鼓喊冤、求助無門。

而那當地縣令與那男子卻還能把酒言歡。

老者把這個故事說完後，台下麵的聽眾一片嘩然，紛紛為女子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