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鎖了門。
門外傳來元媛的聲音,“糖糖呢?”
她的嗓音帶著一點諂媚,“你就是她老公吧?真的好帥啊,我們班的女生,都快羨慕死糖糖了!”
“聽說後天你們要補辦婚禮,我可以做伴娘嗎?”
“我叫元媛。”
她很主動地自我介紹。
我閉上了眼睛,任由事態發展,沒有一點辦法。
池央沒理會元媛,客廳裏氣氛凝固了。
他向來對女生都是冷漠的,所以他對我好的時候,我才受寵若驚,認為他把一生全部的溫柔都給了我一個。
而現在,他捧在掌心裏的是別人。
自然也不會正眼看元媛。
這時,門外傳來了那女人熱情的嗓音。
“你是沈禾的朋友吧?”
元媛愣住了,嗓音怪異,“沈禾是誰?這難道不是京糖家嗎?”
那女人笑,“你好,我叫京糖。你之前......可能認錯人了。”
“你是京糖?那他......”
“央哥哥是我的未婚夫,剛剛接你電話的,是我們家的保姆沈禾,”那女人禮貌又充滿好奇的問,“你和沈禾,是在美術班認識的吧?”
“她人在洗手間,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笑著,不著痕跡逼近我。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是她的帶笑的嗓音,“沈禾,你朋友來找你了,你快點出來吧。”
“你先坐,沈阿姨,你幫她倒杯茶。”
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有意無意道,“沈禾是沈阿姨的養女。”
元媛這才反應過來,驚叫道,“你是說,這些天,和我們一起上美術班的,不是京糖是沈禾?”
“可是她報名表上寫的名字叫京糖啊!”
“她還說,她都懷孕了,說是和池少的孩子,還說自己是池家少奶奶,後天就要和池少結婚了呀!”
元媛的三觀,一下子傾塌了。
屋外沉靜了一會兒,隔著門我都感覺尷尬。
片刻之後,傳來一道好笑的聲音,“央哥哥,這個沈禾......她怎麼還這樣想你啊!”
池央沒說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隻聽她又對元媛道,“她胡說八道的,池家怎麼說也是D市的豪門,怎麼可能娶她呢?人有虛榮心我可以理解,但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沈禾......”
她笑了起來。
那個笑聲充滿輕蔑和戲謔。
元媛回神唏噓,“真沒想到她居然是那樣的人......”
哪樣的人呢?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法反駁。
“她裝得那麼像,每次來身上都是名牌,還有人開車來接她,前幾天還給我們發了請柬,還說好讓我當伴娘呢!”
元媛說得憤恨極了。
好像我騙了她一個億似的,“你看這......真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誤會你和池少的,祝你和池少百年好合啊!”
“......”
我始終沒聽見池央辯解半句,隻聽那女人道,“謝謝你的祝福,元媛。”
她熱情地道,“既然你來了,那不如就留下來。”
“央哥哥說,下午的記者招待會上,他會讓沈禾澄清公眾對他的誤會。你是沈禾的同學,正好做個見證。”
“好啊好啊。”元媛很開心。
她之前一直請求我帶她來家裏,說想要認識一些朋友,我都沒答應。
現在被主動邀請,她高興是應該的。
我突然感覺很孤獨,就好像身邊從來沒什麼人留下來。
“砰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敲得很響亮。
伴隨著我婆婆難聽的話,“你在裏麵拉石頭呢,這都進去多久了?從今天開始,再想上廁所去外麵的公廁好嗎,別在屋裏了,我嫌晦氣!”
她用鑰匙打開了門。
我無處可藏。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那些目光像是聚光燈一樣,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我腦子裏嗡嗡的。
那女人驚訝道,“沈禾,你沒上廁所啊?”
“那你朋友來了,你怎麼不出來呢?”
元媛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趕忙說,“京糖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和她不是什麼朋友,就隻是一起學畫畫認識而已。”
退無可退,我抬頭看向池央。
他靠在書櫃上站著,雙腿I交疊,看上去優雅溫柔,但對我的處境卻格外漠然,眉心緊皺。
他在怪罪我把家裏弄得鬧哄哄的吧?
我已經顧不上了。
我推開我婆婆,舉步走到他跟前,“池央,你說句話。”
一開口,我才發現我的嗓子已經啞得吐字不清。
“央哥哥。”
另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那女人上前環住了池央的手臂,困惑又緊張,“央哥哥,她要你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