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愣住,“你是說,我是因為長得像那個女人,才被他帶回家的?”
林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半晌,才道,“不論如何,要不是池少,你早就被那些人生吞活剝了。你想想你剛從你養父那裏逃出來,沒有戶口,沒有身份證,什麼都沒有,還被騙去地下城......”
“他把你帶回來,讓你做池太太,給你辦身份證,像帶孩子一樣帶你......”
“他對你好不好你心裏清楚。”
“你要是聰明,就乖乖在酒店住下,他自然會對你肚子裏的孩子負責。”
“但你如果再敢一聲不吭就回去鬧......”
我本能的接上他的話,“就把我關起來,讓我生不如死?”
“......”
他錯愕了一下。
片刻才道,“你怎麼這麼想......”
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飆了出去。
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了。
胃絞成一團。
疼痛伴隨著惡心湧上來。
等車子停在酒店下麵的時候,我已經渾身無力,連車都下不去了。
林峰把我拽下去,拖進了房間。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吧,年夜飯是訂不上了,就是普餐,能不能買到也兩說......一個小時後我要還沒回來,你就自己吃個方便麵。”
他看了眼桌上的牛肉麵,走了出去。
偌大的套間隻剩我自己。
心裏冷得發抖,我勉強扶著牆壁走到了洗手間裏,把鼻子裏的止血棉拿出來,帶出一大塊凝固的血。
胃疼得很難受。
正打算去接一杯熱水,外麵電話響了起來。
我以為是池央,趕緊衝出去接通電話。
還沒說話,電話裏就傳來一陣劈頭蓋臉的咒罵聲,“好你個小賤人,老子剛一出事你就跑去找野男人了,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我嚇得雙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地上。
是我養父!
我電話號碼後來池央新辦的,他怎麼知道了?
我下意識掃了眼四周。
確認這裏不是之前被囚的那個小村莊之後,這才道,“你認錯人了!”
說完,立即掛斷了電話,把他拉黑。
但記憶深處的恐懼席卷了我,我已經無法控製自己。
我坐在角落裏縮成一團,沒辦法把自己從拉出來,隻能隨之沉浮,腦海裏全是他對我拳打腳踢,辱罵發泄的場景。
我憑借本能小心挪動,拖著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可沒過幾分鐘,電話又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叮鈴鈴——”
我一把抓起手機,看著屏幕上陌生的號碼,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徘徊,心臟砰砰狂跳。
過了好一陣子,鈴聲終於停了下來。
我鬆了口氣,無力地靠在牆上。
剛放鬆下來,它又響了!
我一個激靈,猶豫再三按下接聽鍵,但沒說話。
電話裏傳來他的怒吼聲。
“你敢掛我電話?誰給你的膽子?”
“我告訴你,你攀上了高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是不想讓那個男人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就趕緊給我打二百萬過來!”
“三天之內,這錢要是沒到賬,我就去找他把你的事情全抖出去!”
我破罐子破摔,“那你隨便找吧,誰還在乎這個......”
眼淚湧了出來,我把電話掛了。
緊接著,一條短信進來了:
“你就算是要死,臨死之前也得把錢給老子把錢打過來!”
我看完有些崩潰,忍不住嚎啕大哭。
過了一會兒,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我條件反射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向門口,腦海裏全是不好的念頭。
門從外麵打開,進來的是池央。
他身上裹著一股寒意,少了往日的溫柔,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格外冷峻。
見我坐在地上,皺起眉,“你坐在這裏做什麼?”
“我......我有些害怕。”
心裏有個聲音,希望他能抱抱我,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沒過來。
隻看了我一眼後,靠在前頭的壁爐上麵,默默點了一根煙。
青白色煙霧起來,伴隨著刺鼻的味道。
“咳咳咳!”
我開始猛烈咳嗽,嗓子又癢又刺,啞聲道,“池央......”
剛一開口被他打斷。
他有些煩躁地擰滅了煙頭,像是已經做好了的決定,看著我冷漠道,“把孩子打掉吧,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要多遠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