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爸打小沒吃飽飯,這不是我們姐妹四個造成的,是你跟爺爺造成的,你憑啥要反過來怪我?
再說,欠一屁股債,還不是為了救你?
你嫌棄我媽沒給你生個孫子,瞧不上我們家,所以一直住在大媽家裏,你都大半把年紀了,說話能不能給自己積點德?
我爸為了救你,借這麼多錢,怎麼沒見你大兒子大媳婦拿一分錢出來?”
“你說啥?你還敢頂嘴?
我生病能賴我嗎?
你們家都是賠錢貨,留著錢幹啥,吃藥買棺材啊?
早知道你一點教養都沒有,當初你媽生下你的時候,就應該拿你喂狗。
就算是養條狗,還能衝我擺擺尾巴。”
許菜花氣的不輕,手裏的拐杖重重敲砸著地麵。
泥土的院子裏,頓時多出來一個個小土坑。
她不知道她大伯家有兩個兒子嗎?
兩個兒子花錢的地方多了,自然不能讓他們出錢。
方心然緊抿著嘴,打小到大,還沒有人對她說過這麼狠的話。
她算知道了,原主的性子為什麼這麼懦弱。
麵對這樣的生長環境和家庭的貧窮,讓她像物品一樣互換抵債,尊嚴和生的希望早已經被泯滅的一幹二淨。
“那你當初怎麼不把我扔給狗,省的你看著礙眼。
但是現在晚了,你不想看見我也沒辦法,因為我不會再嫁給範見,而且更不會苟且偷生。”
方心然說話的時候,眼底滿是堅定和自信。
許菜花微微一愣,心想這丫頭以前的柔弱看來都是裝出來的,要不然怎麼會突然變的牙尖嘴利。
“你···你還敢說,你簡直就是我兒子的災星,現在整個村子裏都在說你從棺材裏被鬼上身重新活過來的事,你別以為母老虎護著你,我就沒有辦法趕走你,我這就去找人收了你這個妖孽。”
許菜花嘴裏的母老虎說的就是劉玉娥。
劉玉娥剛嫁進方家的時候,許菜花本來是住在方建民這邊的,直到劉玉娥一連誕下三個女嬰後,許菜花便開始對劉玉娥指桑罵槐,直到後來倆人大打出手,甚至鬧翻。
方心然不到一歲,許菜花便搬去跟有兩個兒子的老大住了。
“奶,那你慢走,我等著你讓人來收拾我。”
方心然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徹底惹惱了許菜花,許菜花朝著方心然走了幾步,掄起拐杖想打方心然,結果腳底不穩,一個蹙蹴摔趴在地上。
醫生的天性,方心然頓時一顆心提起,趕忙上前打算將人扶起來。
她深怕年紀大的許菜花摔出毛病來,到時候他那個大媽肯定又找上門來找借口不依不饒要錢要糧食。
許菜花哪裏想到,自己在方心然麵前栽這麼大一跟頭,她心底的火氣增增的上升,即使是趴著,依舊撿起地上的拐杖朝著方心然腦袋上砸去。
“媽,你這是在做什麼?
心然她身體不舒服,還沒緩過勁來,你怎麼能打她腦袋?”
劉玉娥本是去鄰居家借錢的,她在村子裏轉了一圈,這個點左鄰右舍的都在生產大隊的地裏掙工分,不掙工分就沒有飯吃,誰敢青天白日無病無災的偷懶?
劉玉娥一分錢沒借到,一進門就看見方心然被許菜花打的畫麵。
劉玉娥對這個婆婆再清楚不過,老大家那兩個兒子不學無術,平時混吃混喝不說還不學好,就因為他們是男的,老太太拿他倆當寶。
“我打她?
她就是個喪門星,我一進你家門,她就趕我走,還推我一把,我看你們娘倆都是成心想讓我這個老婆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