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信一早就來了侯府。
最近他往侯府跑,比去給自己親爹娘請安還頻繁。
一進屋子,他就興奮道:“老大,我聽說那陸俊遠出事了,說是高熱不退,吳家正給他請大夫呢。”
陳信一臉大仇得報的表情。
上次就是這孫子出的狗屁主意,要不自家老大能“病”了?
周正浩敷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信眼睛一轉,就猜出了一二分,“難道這事和您有關係?”
周正浩一巴掌拍過去,“這事兒和本世子有什麼關係,陸兄不小心淋了雨,風寒了而已。”
陳信跟著嗬嗬笑,點頭肯定:“對對對,肯定是這樣。”
陸俊遠不算什麼大人物,周正浩收拾起來毫無難度,打算讓他先提心吊膽過上一段時間再說。
“錢宇呢,怎麼不見他來?”
這小胖子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他還有正事找他呢。
陳信聞言麵色沉了沉,道:“他家裏出了點事,老大你也知道,錢宇他娘是繼室,上麵幾個哥哥都不是好惹的。”
周正浩擰眉:“出了什麼事?”
畢竟是別人家的事,陳信也隻知道個大概,“聽說錢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惹了官司,被官府的人纏上了。”
本來這事和錢宇沒什麼關係,但是他的幾個繼兄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前段時間劉傑穿著褲衩從賭坊回去的事。
“他們說,錢宇得罪了知府之子,才導致錢家被官府針對。”
也不知道那幾個繼兄怎麼說的,錢家家主大怒,請出家法狠狠抽了錢宇一頓。
周正浩沉眉,這事肯定有劉傑的手筆。
這是撿軟柿子捏,劉家不敢明著得罪侯府,但對付一個小小的富商,還是不在話下的。
古代以“孝”治天下,人家錢家家主打兒子,就算是侯府,也不能跳出去說不行。
但讓周正浩這麼幹看著,那不能夠!
別說劉傑就是衝自己來的,就說這小胖子是自己罩著的人,這事也不能這麼輕易過去了。
周正浩忽然笑了一聲,“走,咱們去天香閣瞧瞧。”
天香閣是落雁城的第二大酒樓,第一是飄香樓,和飄香樓不同,他們家以酒聞名。
但凡來落雁城的商賈,幾乎都聽過天香閣的名號。
而這家酒樓,就是錢家開的,現在實際經營的人,是錢宇的排行第三的一個繼兄。
還沒進樓,就有酒香隱隱飄出。
周正浩和陳信兩人剛一進去,門口立即有人去了後廚。
陳信道:“老大,那小二估計是通風報信去了,要管嗎?”
周正浩正在看菜單,聞言擺手製止,“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找茬的,管什麼管。”
說完他伸手招來小二,還真就讓對方介紹起招牌酒菜,然後大手一揮,直接點了一本。
說實話,周正浩想這麼幹已經很久了。
社畜周正浩正在往紈絝小侯爺的方向靠攏,完全被金錢給腐蝕了,過上了奢侈又糜爛的生活。
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子。
周正浩先嘗了幾道菜,然後就失望地放下了筷子,這味道還不如飄香樓,怪不得是萬年第二。
這段時間侯府的小廚房已經被他訓練出來了,按照他寫的做法,將大部分菜都做了出來。
如今在外麵吃總差了點味道。
陳信跟著在侯府蹭了幾頓飯,胃口同樣被養刁了。
他也跟著放下筷子,“老大,這天香閣的飯菜還不如侯府的飯好吃,現在的酒樓也太好做了。”
不說飄香樓,就是天香閣,也是人滿為患。
周正浩正讓人開酒壇,聞言笑了笑,“是啊,這生意可真是太好做了。”
一壇壇酒被打開,酒香味兒頓時盈滿房間。
周正浩心中升起一股期待,端起最近的一碗,據說是十年陳釀的酒喝了一口,然後皺起眉。
辛辣的味道在嘴裏迸開,酒的烈度是有了,但是卻帶著淡淡的苦澀,咽下去之後也沒有回甘。
這酒不行,周正浩又換了一壇。
然後又換了一壇。
守在一旁的店小二滿腦袋的冷汗,這可都是店裏最好的酒了,但小侯爺看著好像不太滿意啊。
可是另一人明明表情享受,不像是酒出了問題啊。
上來送菜的時候,東家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人伺候好,可如今,好像有點危險?
小二悄悄退了出去,來到後院。
錢金正一臉焦急地等在這裏,見小二過來,張口便問:“怎麼樣,小侯爺還滿意嗎?”
小二害怕地縮了縮腦袋,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錢金更著急了,“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啊,光搖頭是怎麼回事,小侯爺到底怎麼說的?”
店小二也是一陣為難,隻能實話實話,“小侯爺什麼都沒說,但是桌子上的菜幾乎沒動,喝酒的時候也一直皺著眉。”
錢金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這種什麼都不說的反倒讓人心裏不安,有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大禍臨頭的感覺。
他心裏一陣後悔,他就說錢宇那小子不成器,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可大哥非要較這個勁。
說什麼錢宇不過是小侯爺的一條狗,根本不會引起主意,現在又得罪了劉知府的兒子,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
可現在,說小侯爺不是來找茬的誰信啊?
就算是一條狗,那也是侯府的狗,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錢金一咬牙,道:“你現在就去地窖,把那壇三十年的女兒紅取出來,我親自給小侯爺送過去。”
另一邊陳信已經喝的暈暈乎乎。
見周正浩每壇酒隻是嘗了一點,不由困惑道:“老大,你覺得這酒不好喝嗎?這都可是好酒啊。”
這其中的一些平時並不拿出來賣,隻有身份尊貴的貴客,才會取出來,也隻是一小壇。
哪像現在,都是大壇酒。
周正浩問:“你真的覺得這酒好喝?”
陳信點頭:“我爹平時想喝,都不一定能喝的著呢。”
好酒值千金,這幾大壇子酒,那就是好幾千金,他爹可沒那麼多錢,再說錢也都在他娘那兒。
正在這時,錢金端著一壇酒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