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茶樓不喝茶能做什麼？”唐娩淡聲開口，下意識的與他拉開了些距離。

長意郡主刻意訂了一個包廂，在二樓，她們正在上樓，本還以為能夠躲過去呢。

“可做之事多了去了。”君建笑著開口，聲音輕佻，毫不在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番話，會對她的名聲造成多大的影響。

唐珞寧看到君建的這張臉，頓時便心神蕩漾，她正穩穩踩著樓梯，此時卻刻意踩空一層，纖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仰去。

“啊！”嬌弱的呼聲被她咽了下去，唐珞寧看著及時摟住自己腰肢的君建，微微垂下腦袋，麵上倒露出些恰到好處的嬌羞，她動也不動，卻要道謝：“多謝三皇子方才出手相助，小女子很少出來，一時失態，請您見諒。”

懷中是溫香軟玉，君建這樣的人，心中自然是一片溫和，他挑眉掃了唐娩一眼，仿佛在示意她向妹妹學著些。

“妹妹竟然覺得自己很少出來，不如就留在這兒同三皇子多聊幾句？”唐娩淡聲開口，瞧著他的神情隻有些不耐煩。

長意郡主此時正在樓上等著，她們若是讓郡主難堪，那郡主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君建隻是微微一笑很是滿意的，扶著唐珞寧的小細腰，眼底卻是一片滿意之色：“二小姐倒是真性情，平日被拘在家中，十分難受，到底不如大小姐瀟灑自在。”

單看衣著，便能看出不同，唐珞寧身上衣裙層層疊疊，儼然不是時常出門。

而唐娩便穿的簡單的多，自然是經常出去所鍛煉出的經驗。

“姐姐平日外出瀟灑自在慣了，今日我跟在你身邊拖了後腿，還請姐姐莫要見怪。”唐珞寧慌張的理了理裙子，連忙道歉。

她的眼底幾乎是在刹那之間便泛起了些紅，淚水就此醞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滾落。

這明晃晃的柔弱模樣，我見猶憐，君建的表情也是變了幾變：“大小姐難道在府外還要擺譜嗎？”

“我是相府嫡女，這一點無人可撼動，我在教導妹妹，三皇子又是以什麼身份開口的呢？”唐娩索性就直接挑眉質問。

這酒樓本是人聲沸鼎，人來人往，此時倒是有一刹那的寂靜，顯然都被這場熱鬧給驚到了。

放眼京城，也不可能看到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戲碼，世家千金哪一個不自持身份自詡尊貴？

君建被他的這番話給堵住，氣急敗壞，卻又說不出一句話。

唐珞寧主動離君建稍微遠了一點，淚水緩緩滾落，此時的她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之事多麼驚世駭俗，反而還訴說著委屈：“姐姐平日就是如此，三皇子不要為了我而與姐姐有分歧。”

這話說的，倒好像是唐娩存心容不下她似的。

君建看著這美人柔柔弱弱，卻被逼到這般地步，隻是掐住了唐珞寧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涼涼的看著唐娩：“坊間傳聞，大小姐柔弱，可如今看來二小姐好像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空穴來風之事，隻是有些人隻喜歡看眼前的一點罷了。”唐娩懶洋洋的反擊，心裏卻已經十分不耐煩。

唐珞寧瞧著他的表情，隻是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對著君建乖乖的福身：“三皇子今日這番好意，臣女銘記於心，這是姐姐伶牙俐齒向來能辯黑白，殿下還是莫要在這裏耽擱時間了。”

這話聽著，是誇唐娩能說會道，實則是說她僅憑一張巧嘴，便能將黑白顛倒。

“今日姐姐要會見十分重要的友人，我才有幸能與姐姐一起出府，時間耽擱不得。”眼看無人搭理自己的話，唐珞寧仍然繼續開口，眉眼含笑。

唐娩聽到她這強詞奪理的話語，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嘖了一聲：“請帖下到府中，請的是唐家兩位千金，妹妹難道並非唐家所出？”

她的聲音幹脆，一擊必中。

若是混淆家族血脈，以男配的性格，絕不會容忍陳氏和唐珞寧。

這話一出，唐珞寧的臉色登時變白了幾分，連忙搖頭否認：“並非如此，隻是昔日不能與姐姐一同出來，今日出門卻見姐姐如此自如，想必平時是經常應對這樣的場合。”

“教養嬤嬤早就教導過我，人行事周正，便無所畏懼，至於這樣的場合......”唐娩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瞧著她與君建十分親密的距離，略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這還真是不常見。”

官家女子，世家千金，若出門在外，遇到男子向來都是遠遠的避開，主動投懷送抱，自然是不可能。

更遑論她的這番言辭，又是訴說委屈，又是平白給唐娩扣帽子，便是真有這些事，也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規矩在。

她倒是意有所指，酒樓眾人也不由低笑出聲。

“唐家千金，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作風，人都說世家名門極其重規矩，可如今瞧來也不過如此。”

“這位大小姐倒是行得正，坐得直，倒是可惜了，有這麼一個妹妹在。”

“我們的名聲是緊緊牽連在一起的，我有不好之處，難道你就能好？”唐娩聽著他們的議論，神色不變，語氣卻是嚴肅了一些，帶著些訓斥之意。

她又是嫡姐，又是長姐，說出這番話來，自然是合乎規矩的。

唐珞寧聽到周遭議論，麵色青白交錯，倒是多了一絲難堪。

“許是我不常出門見識世麵，才不如姐姐這般長袖善舞。”唐珞寧終於從牙縫之中擠出了這些字，卻半點不承認自己錯了。

君建看著美人如此，也是頗為心疼，隻是他也清楚，自己越說便是越錯。

“你出門極少又如何，在外左右逢源的本事不也是一流的嗎？更何況你這話語之中幾分真幾分假，難道要我來點明嗎？”

唐娩依然不打算再給她留有麵子，輕飄飄的開口，眼神又落在君建的身上。

即便四麵八方有如此多打量的視線，可他們仍然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貼的這麼近，是該說唐珞寧愚蠢呢？還是誇她一句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