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完春節到現在，僅僅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的外公竟然蒼老了許多，風麟不由得心頭一痛。

“外麵冷，快進屋吧！”

外公拉開大門，對著風麟溫柔地說道，隻是蒼老的聲音，卻是顯得有些虛弱......

“外公！？”

“外婆她......？”

風麟走進裏屋，看到躺在火炕上熟睡中的外婆，眼淚終究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放心吧！還死不了！”

這一句話，說得很輕。

有些直接，但也是安慰。

風麟知道，外婆也許時日不多了。

想著辛辛苦苦把自己養大的二老，風麟沒想到生死離別來得竟然這麼快！

心裏不由得又是一痛。

“你先睡一覺，睡醒後跟我去一趟帝都！”

看著外婆均勻的呼吸，風麟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

但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外公的一句話卻是讓他不由一驚......

“給外婆看病嗎？”

風麟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

難道外婆的病已經這麼重了嗎？

否則的話，按照以往，淩晨三點多，外婆已經覺很輕了，隨時會醒。況且又知道風麟今天會回來。

屋裏再有二人談話的動靜，雖然聲音不大，但他外婆怎麼可能會不醒？

明顯是病重！

“別胡思亂想了，放心，沒事兒！”

“剛吃完藥，睡得有些死！”

“等你睡醒了再跟你說！”

風麟的外公表情沒有那麼緊張，雖然看著風麟一臉的淚痕，但卻完全沒有一絲心疼的表情。

看著似乎不在意外婆死活的外公，再想想他的話。

風麟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外......”

風麟不知道老頭子是如何想的，他很想問明白。

可他一句話沒說完，外公卻是淡淡一笑道，“你外婆的病情已經穩定了，醫生誤診！”

“昨晚九點多才給我回複，害我白擔心了一天！”

“行了，有什麼事睡醒再說！”

老頭子似乎有些不耐煩道。

同時伸手一扯身上的外套，朝著炕梢兒一扔，就要上炕。

“......”

誤診？

風麟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擔憂頓時去了大半。

可既然沒事了，為什麼還要去帝都？

難道是複查？

帶著些許疑惑，又看了看外公不耐煩的表情，風麟最終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隻是，一日之間，風麟經曆了太多的事，又怎麼會睡得踏實？

第二天一早，八點多，風麟便醒了。

“外婆！？”

從自己的小屋走出來，風麟便是看到氣色不算太差的外婆，剛從屋外走進來。

“讓你擔心了！”

看到風麟起床，外婆慈祥地笑了，隻是那眼神和語氣裏，卻滿是對風麟的歉意和關懷。

不過風麟由於擔心外婆的身體，倒是並沒聽出其中的玄機。

“外婆，早上太涼了，您的身體......”

“放心吧，沒問題，就是這幾天特別愛睡覺。”

沒等風麟把話說完，老太太便是笑著回複道。

“外公呢？”

“他不是說今天要去帝都嗎？”

“是要帶您去複查嗎？”

對於外公的突然決定，風麟也是有些意外。

畢竟，這次讓風麟回來，就比較突然。

昨晚他外公的話，更是讓風麟半天睡不著。

雖然外公說外婆的身體沒問題了。

可二老的年齡畢竟高了。

身體一衰老肯定容易出毛病。

“這老頭子！”

“嘴這麼嚴！”

“他什麼都沒跟你說？”

看著風麟滿臉的擔心，再聽到風麟的問話。

老太太的表情帶著幾分埋怨。

但這埋怨中明顯帶著一些其他的感情，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頓時更讓風麟迷惑了。

“也是，你回來太晚了，若是跟你說了，怕你休息不好！”

“怎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不是去看病嗎？”

看著老太太似乎挺輕鬆的表情，風麟放鬆的同時卻更蒙了。

“你外公出去辦點事兒，就快回來了，等他回來再跟你說吧！”

“你先洗把臉，鍋裏還燉著小雞兒呢，我去看看火！”

老太太微微一笑，對著風麟解釋道，隨後便是直接朝著廚房走去。

風麟看著老太太的背影，站在原地愣是半天反應不過來。

想想外婆剛剛的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

到底是外婆的病情真的是誤診？

還是二老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如果是要帶著外婆去帝都複查，外公昨晚的話為什麼重點似乎是放在了風麟的身上？

“到底要幹嘛？”

“怎麼搞得神神秘秘的！？”

看到二老一前一後，表情都挺輕鬆。

風麟懸著的心也終究算是放下了不少。

緊張、擔憂的情緒，也消減了許多。

帶著一絲疑惑，風麟開始了洗漱。

“起這麼早？”

“休息好了嗎？”

風麟剛洗漱完，外公便從外麵回來了。

看到風麟，老頭子的表情也是十分的開心，隻是說話的語氣依然有些虛弱。

“還行，去帝都時間長，可以在火車上再睡！”

風麟擦了擦頭發，回答道。

“你這老頭子，適可而止就行了，給孩子擔心壞了！”

聽到外公的聲音，正在廚房的外婆，卻是直接補了一句。

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埋怨。

“他不是有個小女朋友嗎？”

“我要是實話實說，這小子還能回來嗎？”

“再說，電話裏能解釋得清嗎？”

老頭子淡淡一笑，一邊朝著裏屋走去，一邊回複道。

“那也不能瞞得這麼緊啊！？”

“你看麟兒的眼睛，通紅的，估計昨晚覺都沒睡好，就是讓你給嚇的！”

老太天端著一盤小雞燉蘑菇，一邊朝裏屋走，一邊埋怨道。

聽二老的對話，風麟瞬間就蒙了。

一時間，竟然連他最愛的小雞燉蘑菇，都沒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且，聽到他外公的話時，風麟的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昨天看到的情景，心中莫名一痛。

“外公、外婆，到底什麼事兒啊？”

匆忙擦了擦頭發，風麟趕緊走進裏屋，目光都沒在意桌上的飯菜，直接投向了他的外公、外婆。

“你外公......”

“你閉嘴！”

“你吼我！？”

“......先別說，萬一這小子不去怎麼辦！？”

看著老太太一瞪眼，老頭子的氣勢頓時就弱了，柔聲回了一句。

看到這溫馨的一幕，風麟卻是心中一暖，同時竟然有些羨慕。

“沒事兒，你們說吧！”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走的！”

雖然不知道二老到底瞞了他什麼，但是不管發生什麼，風麟猜測，外公很可能是拿外婆的身體為借口，忽悠他回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外婆的身體並沒有大問題。

也算是一個喜訊！

“你還是先吃飯吧，你外婆天沒亮就把這小雞燉上了。”

“怕早上殺雞吵到你，昨晚就殺了！”

聽到外公的話，風麟此時的五感，終於完全被桌上的那盤小雞燉蘑菇給吸引了。

同時心中也是生出一陣感動。

“謝謝外婆！”

“一起吃吧！”

看著盤中的誘人的雞肉和蘑菇，風麟一時間忍不住口水直流。

“你吃吧，我倆這歲數咬不動了！”

老頭子點了顆煙，淡笑地說道。

“你們吃早飯了嗎？”

風麟走到炕沿邊兒直接坐了下去，接過外婆盛的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問道。

“趕緊吃吧！”

“我倆又不傻，還能不吃飯！？”

老頭子笑罵道。

風麟卻是嘿嘿一笑，隨後便是開始幹飯。

一盤雞肉，四碗米飯，撐得風麟都不想動彈了。

“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