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霄一番話語說到了洛媚雲的心坎。

自從洛媚雲登基，身邊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就連朝堂，也早是趙立寬的一言堂。

自己雖居聖位，不過一具傀儡！

連身邊的宮女太監，也都是派來監視的眼線！

洛媚雲早就受夠這獨處深宮的日子。

這是她第一次陳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安全感。

但想起權傾朝野的趙立寬。

一抹倦容浮現。

“隻可惜，螳臂當車罷了。一個小小的太監，對朝局帶來不了什麼改變。”

洛媚雲宛然歎息，淡淡道：“看在你護主有功的份上，以功覆過，那件事朕既往不咎！”

洛媚雲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轉瞬即逝。

但還是被陳霄捕捉到。

陳霄連忙道：“謝主隆恩！”

洛媚雲嬌美的麵龐上盡是倦容。

陳霄問道：“陛下，趙寬已被趕走了，您怎麼看起來並不開心？”

洛媚雲黯然神傷：“雖趕走了一時，但卻趕不走一世！”

“今夜子時趙寬夜闖寢宮，必然有所圖謀！他的奸計沒有得逞，勢必會卷土重來。”

“更合況這滿朝文武，皆是奸佞。連朕的周全都要靠一個小太監護著！朕怎麼能高興地起來？”

“更不用說民間餓殍遍野，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的場景！朕怎麼會高興地起來。”

這番話語如雨點般墜在陳霄心頭，掀起陣陣漣漪。

“這真的是傳言中那個大昏君嗎？”

陳霄頓時心生懷疑。

陳霄對洛媚雲的看法也產生微妙轉變。

洛媚雲輕歎：“隻怕朕坐在這龍椅上的時間不多了，到那時才是大周百姓噩夢的開端...”

興，百姓苦。

亡，百姓更苦！

此乃亙古不變的真理。

倘若真到那天，現在已千瘡百孔的大周隻會變得更爛！

望著洛媚雲，陳霄這才意識到，即便貴為女帝，在那沉重的皇冕下，不過是一具羸弱的身軀。

也是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弱女子。

更何況，她跟自己還有過肌膚之親。

這般處境，直接激起陳霄心中的保護欲。

原本打算夜逃出宮的念頭頓時拋至九霄雲外。

而且就算自己現在夜逃出宮，在這動蕩的時局，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為自己的小命而搏，為大周黎明蒼生而搏！

陳霄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陛下，奴才有一計，興許可破此局！”

“哦？”

洛媚雲眉梢微挑，好奇陳霄用什麼辦法解麵前這死局。

“陛下，既然滿朝皆是奸佞，那便讓奴才成為最強的奸佞，以奸製奸，以強製強！”

“你？”

洛媚雲詫異，她不敢相信陳霄竟會說出這般話語。

“就憑你一個奴才也想跟朝中那些逆臣賊子們鬥？”

陳霄淡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作為後世讀書人，陳霄文韜武略，足智多謀。

他堅信，若有洛媚雲背後的扶持，自己想在這大周朝廷立足，並不是難事。

“隻怕有心人...”

洛媚雲明眸微顫，嘴中反複喃喃這一句話，黯淡的眼神變得有些明亮。

不過片刻，洛媚雲又歎息道：“倘若朝中百官皆如你這般所想，大周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洛媚雲花容黯淡，憂心忡忡。

以強製強，以奸製奸。

她怎會不知這樣的道理？

眼看祖上打下的大周王朝在自己手中被朝中奸佞一點點所蠶食，何其心痛！

但滿朝文武卻沒有一人敢挺身跟趙寬作對！

朝中清流皆以告老還鄉為由，畏畏縮縮，不敢有絲毫言語。

還有同流合汙之黨，助紂為虐，幫虎吃食，禍害大周黎民蒼生！

整日掛在嘴上的君臣之忠早已拋至腦後。

洛媚雲的處境早就像是一座孤島，孤立無援。

就算是陳霄有這般心意，自己恐怕也不是趙黨之輩的對手。

若不然，趙寬怎會有勇氣敢夜闖寢宮？

撲通！

陳霄雙膝跪地，恭聲道：“陛下，隻要您給奴才這次機會，奴才不怕跟那些朝中奸佞作對！而且奴才有信心鬥過他們！”

初生牛犢不怕虎。

雖陳霄不是什麼初生牛犢，但趙立寬之流遠比山中猛虎可怖百倍！

“真的能行嗎？”

望著眼前眉清目秀，英英玉立的陳霄，洛媚雲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朝中關係錯亂，利益複雜。

稍有不慎可能波及大周整個江山社稷，所以洛媚雲不敢貿然行事。

洛媚雲沉默良久，開口道：“你現在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跟他們叫板，隻會讓你死的更慘！”

“這件事最近你不要再提，等以後時機成熟，朕自然知道會怎麼辦。”

在這滿朝皆佞的局麵，陳霄的赤子忠心顯得尤其難能可貴。

但現在時機並不成熟，假以時日，定能派上用場！

洛媚雲淡道：“看在你今日護主有功的份上，朕賞賜你白銀萬兩！”

說罷，洛媚雲隨手一張銀票便賜給了陳霄。

看得出來，洛媚雲現在心情很好。

“謝主隆恩。”

陳霄沒想到洛媚雲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手筆。

洛媚雲淡然：“從今往後，你就留在朕身邊專門服侍朕...”

陳霄抬頭望去，隻見洛媚雲俏臉微紅，眸中有星光閃動。

“陛下放心。奴才...”

陳霄欲言又止。

畢竟洛媚雲貴為一國之君，他生怕自己有些言語不當，引來殺身之禍。

洛媚雲眉梢微挑，饒有興致道：“想說什麼盡管說便是。”

陳霄卯足勇氣：“陛下，我會對你負責的！”

洛媚雲瞳孔微顫，花容俏紅：“負責？朕倒要聽聽你要怎麼對朕負責。”

說著，洛媚雲便將身上龍袍褪去，徑直朝陳霄走來，眸中盡是玩味。

...

觀陽殿內。

人影綽綽。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又重回寂靜。

平日威風凜凜的洛媚雲如嬌小的貓咪般躺靠在陳霄懷中。

此等場麵煞是罕見。

洛媚雲用指尖玩弄著陳霄的喉結：“在想什麼事情呢，神情這麼嚴肅？”

陳霄眸光堅毅道：“陛下，明日我想跟你一同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