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如堂妹所願。”林清芷接過銀子。

天氣逐漸轉暖，京城街巷中有許多賣冰飲的商販。

林清芷讓廚娘買了冰酪來，派采冬送到了外祖父那兒。

這兩日林婉雪在禁足，蘇姨娘在養傷，府上難得的清淨。到了夜裏，林清芷沐浴完便睡下。

正淺眠時，林清芷聽到後窗處傳來腳步聲。

聲音很輕，但驚醒了林清芷。她當雇傭兵時常常要夜行趕路，練出了敏銳的聽覺。

林清芷正要起身，就聽到來人翻過後窗進了臥房。

林清芷身子一縮，慢慢爬到床下躲著。

這時，一雙銀絲靴停在床前，林清芷悄悄爬出床下，拿起燭台指向男人:“別動！”

是個蒙麵的男人！林清芷靠近他時，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氣。

“大膽！你敢擅闖禦史府！”林清芷壯著膽子說。

男人回眸，林清芷看到他很熟悉。

“是、是你！”林清芷道。

這時外頭亮起火把，還傳來吵吵嚷嚷聲，林清芷迅速把男人推進壁櫥:“你萬萬不可出來！”

說完，就聽林雨笙和林婉雪帶人撞著院門。

采夏匆匆走來，林清芷道:“開門。”

夜色已黑了，林雨笙卻召集了二十多個人來，林清芷勾了勾唇:“兩位妹妹，你們來做什麼？”

林雨笙道:“堂姐，你房裏藏了外男！”

林清芷眸子一暗:“堂妹說這話可有證據？”

“不信，就讓仆人們搜一搜！”林雨笙道。

林婉雪對身後的仆人下令:“你們愣著幹什麼？搜！”

采夏阻攔:“這是我們小姐的閨房，豈能讓男人們進入。”

“不讓搜，那必定是有鬼了。”林婉雪要帶人闖入。

林清芷笑道:“妹妹，你現在該在禁足吧。”

林婉雪一抬眸:“我為了捉、奸才出院子，祖母會原諒我的。”

說完，她對仆人們嗬斥:“愣著幹什麼！”

幾個五大三粗的仆人正要闖入，林清芷攔下:“再走一步試試！”

林婉雪高聲道:“今日大小姐夜會外男，你們若是搜查出人來，就是為府上立功，到時重重有賞！”

哪知，她話音一落，臉上就重重挨了林清芷地一巴掌:“啪！”

“啊！林清芷，你！”林婉雪指向林清芷。

林清芷不動聲色道:“沒證據的事，妹妹不要亂說。”

“我打死你！”林婉雪上前，此時又傳來一聲唱喏:“老夫人到！”

“參見老夫人！”眾人跪下道。

老夫人扶著章嬤嬤的手走來:“大半夜的，你們吵吵什麼。”

林婉雪率先走到老夫人麵前:“祖母，孫女是不得已才出院子，有人看到一男人進了姐姐的臥房。”

“什麼？”老夫人嗓音重了幾分。

老夫人道:“章嬤嬤，搜！”

章嬤嬤帶兩個丫鬟進了臥房，到處搜查著。

林雨笙看熱鬧的站在門口，忽然指著壁櫥:“你們看看壁櫥啊！”

章嬤嬤看了林雨笙一眼，往壁櫥走去。

林清芷疾步上前:“不行，你們不能開壁櫥。”

林雨笙得意道:“裏麵恐怕藏了野男人吧。”

她說著，一把打開壁櫥的扇門，這時隻聽嘩啦一聲，不知什麼東西碎了一地。

“這是——玉如意！”章嬤嬤仔細一瞧，可不是前兩年貴妃娘娘賞給林清芷的玉如意，好好的給摔碎了。

“哎呀，堂妹，你怎麼把貴妃娘娘在宮宴上賞我的玉如意摔了！他日貴妃娘娘問起來我可怎麼說呀。”林清芷道。

林雨笙一臉懵:“這......我也不知裏麵是玉如意啊。”

老夫人走來:“雨笙，你不是說有外男在嗎？男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林雨笙越說越沒底氣。

林婉雪說:“祖母，一定是外男逃走了！丫鬟們看的不會有錯。”

“兩位妹妹！”林清芷打斷林婉雪的話:“我知道你們一直針對我，我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兩位妹妹。今天你們不僅汙蔑我名聲，還打碎了珍貴的玉如意，你們為何要苦苦相逼啊。”

林清芷一麵說著，一麵還用帕子擦擦眼淚。

林雨笙和林婉雪麵麵相覷，倒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了。

“罷了。”老夫人道:“你們兩個人回院子思過，清芷啊，你也趕快歇著吧。”

林雨笙咽不下這口氣，往外走時故意想撞林清芷，林清芷稍微一抬腿，林雨笙被一拌直直摔下去:“啊！”

她的臉讓盆栽裏的枝子一刮，直接出了三道血痕。

“我的臉！”她下意識地摸了把臉，摸了一手的血。

“啊！”禦史府中響起尖厲地喊聲。

而林雨笙此時手上臉上都是血，駭人的很，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林雨笙慌了:“救我，救我啊！”

老夫人下令:“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把她押回院子！”

“是！”章嬤嬤帶人將林雨笙扭送到院子，林雨笙還在破口大罵:“賤人，林清芷，我要是毀了容，我就殺了你！”

楓芷院中，眾人散去，院子裏恢複了安靜。

林清芷關上房門，坐在紫檀木桌前說道:“出來吧！”

上官羽謙從房梁上跳下，他理了一下鬢發，對林清芷道:“多謝。”

“你來我們府上做什麼？”林清芷好奇。

“有要事。”上官羽謙道。

這時，天空中烏雲散開，月光如綢緞一般灑下。房間裏的氛圍倏然變得靜謐，安靜的能聽到彼此地呼吸。

上官羽謙屏氣凝息，琥珀色的眸子中泛過一抹幽深:“再會。”

他從後窗離去，林清芷熄了蠟燭睡下。

翌日清晨，林清芷醒來後，采夏捧了纏枝蓮的銅盆來讓林清芷洗漱。

林清芷用香胰子洗了臉，坐在梳妝台前擦杏花粉。

采夏邊給林清芷梳妝邊說:“小姐，今天堂小姐一大早就在罵您，主要是過兩天的山莊聚會她不能去了，正慪氣呢。”

“她那樣罵，也不怕驚擾了老夫人？”林清芷問。

“這......奴婢也不知。”

林清芷明白了，老夫人是想讓她和林雨笙互相製衡，以免她難以管理府上事宜。

好啊，老夫人心思好縝密。

林清芷在梳好的發髻上戴了一隻別致的金簪子，對采夏道:“走，去見蘇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