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兩天沒回家你不關心就算了,還把家裏養的雞燉了。”
“死丫頭現在學會頂嘴了!”
舅舅想站起來收拾我,但他怕我身後的葉飛,屁股剛從座位上抬起一點,又坐回去了。
“在外麵勾引野男人帶回家,看你姥姥回來知道了收不收拾你。”
“用不著你管。”
“嘴巴放幹淨點。”
葉飛冷冷出聲提醒他。
我換完衣服,家門口突然探進來一位村裏大媽,眼睛打量一圈後才盯住我。
“你姥姥這兩天在家沒?”
“沒有,出什麼事了嗎嬸子?”
平常村裏人都是繞著我家走的,隻有找我姥姥看事的人才主動上門。
“昨天晚上村裏的雞鴨鵝全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咬死了,我們怕村裏鬧什麼不好的東西,來找你姥姥看事,你姥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看向舅舅正吃著的那鍋燉雞。
“可能還需要一個星期吧。”
我在心裏琢磨,難道是徐二花咬死的。
“全村的雞鴨鵝都被咬死了?豬狗有沒有死的?”
葉飛開口,嬸子才正眼打量他。
“這是?”
“哦,他是我姥姥的朋友,也會看事,要不然讓他幫你們看看?”
我隨便編了個理由,雖然葉飛跟我姥姥的年齡差看起來十分勉強。
嬸子顯然也對我和葉飛半信半疑。
“那行吧。”
我們跟嬸子去她家,嬸子拎出來兩隻死雞,雞脖子上有兩個牙咬的血洞,血都被吸幹了。
“村裏的雞全部被咬死了?”
“其實也不是,晚上養在外麵的全被咬死了,雞窩在院裏頭的沒事,而且我這兩天聽村裏有人說,村長家那吊死的閨女,天黑後回村裏瞎逛,還讓人給瞧見了。”
嬸子的意思不言而喻,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瞧。
我家的那隻老母雞晚上喜歡蹲在牆頭上睡,如果是被咬死的而不是被舅舅殺了,一想到舅舅現在正在吃那鍋雞,我胃裏湧起一股惡心。
葉飛胡亂糊弄大嬸幾句,我們從嬸子家出來。
“徐二花正在變強,我懷疑外麵的雞是被徐二花咬死的,下一步她的目標是豬牛羊,再然後是咬人,不過她咬死的家禽數量不多,短時間內不會變地太強。”
嗯,我不否認他前麵幾句完全在說廢話,畢竟除了徐二花,村裏沒有其他值得懷疑的對象了。
晚上去睡村西頭的荒宅,天黑後女鬼又來問我。
“你來幹嘛哩?”
“送米的。”
“那你睡我家幹啥?”
“天黑不好趕路,借宿一晚。”
女鬼絮絮叨叨地在我耳旁抱怨咋又睡她家。
半夜徐二花想進來,被女鬼罵走了。
除了老有東西蹲在我脖子後頭吹氣,其他的還好,第二晚我入睡很快。
我又夢到大黑蛇與紅棺了,第一次夢到它我可以當成做夢,但接連兩晚夢到它,我意識到這大蛇可能是個什麼東西,它纏上我了。
它直起上半身靜靜盯著我,與我對視,看樣子應該不會忽然撲過來吞了我,經過這幾晚的驚嚇,我的膽子肥了一圈,主動開口問它。
“你是誰?為什麼纏著我?”
它黑色的尾巴尖卷起又鬆開,搭在棺材板上一甩一甩。
“白秀,等我出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不,我才不想等它出來。
早晨雞叫三遍,我又是被驚醒的,紅紙傘多了三道裂痕,更破了。
夢裏纏上我的是什麼東西,它要從哪裏出來?
葉飛睡在車裏,我敲敲車窗,他立刻彈似的從位置上坐直,看到是我又鬆口氣。
他醒來後沒有去縣城,而是帶我在村裏等了一會。
“你在車裏等著。”
葉飛下車去村裏看情況。
村裏養豬的人早起喂豬,發現圈裏的豬全部被咬死了,不止這一家,其他人家裏的大型牲畜也沒了好幾頭,都是半夜不聲不響,人沒聽見半點動靜。
葉飛打聽完坐回車裏跟我說這些。
“徐二花變強的速度超過我的預料,等不到頭七那天,徐二花就能害人了。”
我視線轉向窗外,村裏不太平了,一群村民聚集在村長家門口,讓村長給個說法,死的是幾隻雞鴨還好說,頂多心疼點,昨天晚上死的可是寶貝的豬牛羊啊。
村長出來。
“你們可別亂說,我家二丫頭已經葬了,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前天我親眼所見,天黑後你家閨女跑進村小學。”
“我也看見了,記得沒錯的話,你女兒沒燒吧?”
“哎你們記不記得前天晚上的祭山神,白秀那丫頭被送給山神,第二天她卻好好的在村裏瞎逛,這事會不會跟她有關係?”
看來大家都很希望我出事,聽到他們把話題議論到我身上了,我催葉飛趕緊開車吧,等會兒被發現可能走不了了。
出村得走一段顛簸的土路,葉飛用袖子擦了擦後視鏡,從鏡子裏打量我。
“徐二花變強的速度超過我的預料,等不到頭七,她就能吸人血了,看來我們要改變計劃,先把徐二花收了,再另做打算。
我覺得隻要不進村小學,其他的還好,那地方天一黑太邪門了,咱們跟徐二花也算打過交道了,你猜猜徐二花白天可能藏在哪裏?”
我轉頭看他,說道。
“我猜她可能藏在村小學......”
“你是不是在逗我?那地方不能去。”
“那我也不確定。”
因為村小學留給我的心理陰影有點大,讓我第一時間想到那裏。
葉飛去準備東西了,他說必須好好準備一下。
我並不相信葉飛,沒告訴他昨晚我夢到的長角怪蛇,隻跟姥姥講了。
姥姥咳嗽了一陣,自從住院,姥姥的精神不僅更差了,這怎麼又咳嗽上了,我倒杯水喂給姥姥,用手幫老人家順氣。
“秀秀啊,你夢到的不是蛇,是蛟龍,它就睡在你們學校那塊地下。”
姥姥的手背像枯朽蒼老的樹皮,顫巍著移過來握緊我的手腕,眼角溢出渾濁的淚。
“可能姥姥真的護不住你了,你靠近點,姥姥告訴你個保命的法子。”
我把耳朵湊過去,姥姥在我耳邊低語,說完後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個葉飛你也別相信他,以後你隻能靠自己了,秀秀。”
其他的,姥姥讓我什麼也別管,晚上回去繼續睡荒宅,要是晚上真出事必須離開荒宅,一定記得把紅傘打上。
下午葉飛來醫院接我。
回村裏,葉飛在荒宅外布置陷阱,等徐二花晚上來找我。
......
回答完女鬼兩個問題,我就閉嘴不吭聲了。
女鬼嘰嘰歪歪地抱怨有完沒完,一直睡她家裏,不講理。
我躺著有點想笑,鬼這種東西也講道理嗎。
女鬼很快又出去吵架了,這回吵得比前兩晚都激烈,從女鬼尖酸刻薄的罵聲中聽出,徐二花似乎想往裏麵硬闖。
“白秀,出來,我帶你去見個人,有人想見你,白秀,出來......”
徐二花闖不進來,在外麵嗶嗶賴賴地重複同一句話,我正納悶葉飛怎麼還不動手,徐二花忽然怪叫一聲,話被打斷。
外麵打起來了。
沒過一會兒,葉飛大喊救命的聲音傳進來。
我真的服了!他白天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這才打了多久就敗下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