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林腳下頓住,抬頭看著站在院中的燕北傾,皺眉,微側過頭對身邊的府兵問道:“她什麼時候在這?”
府兵搖頭,他們都在屋裏搜查,又哪裏注意外麵?
燕北傾掃了一圈院子裏外的府兵,攏了攏隨意披在身上的白色外衣,勾唇笑道:“這麼晚了你們這麼多人出現在我院子裏,合適嗎?”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不怒自威。
薛常林愣了下,身上的戾氣不由得收斂了,轉而說道:“三小姐,剛剛侯府有賊人闖入,唯恐那賊人嚇到三小姐,侯爺讓我們過來看一看。”
這人長得粗魯,滿臉的絡腮胡,麵上的話倒是說的漂亮。
人前人後,還真是兩副模樣!
燕北傾挑眉,等著他的後話。
“隻是不知三小姐剛剛去哪兒了?”
瞧,這不就追問她的行蹤來了。
燕北傾低低一笑,說道:“這是問我罪來了?懷疑我?”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音,就聽一陣腳步聲自院門外傳來,伴隨著一道驕橫霸道的聲音:
“跟燕北傾囉嗦那麼多做什麼?不必跟她客氣!既然她有可疑,直接將她關押大牢,嚴刑拷打之下還怕她不說實話嗎!”
燕北傾轉過身,那邊燕振輝燕霏霏一前一後地走進來,後麵還跟著靜雲。
她眸光閃動,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燕北傾孤身而立,威風吹拂起那隨意披散在肩頭的墨發,淡淡的月光的落在她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華,朦朧而神秘。
但當她抬眸時,周身瞬時凝結,萬丈光芒。
她目光微轉,看著燕霏霏紅腫受傷的臉,唇瓣輕啟道:“燕霏霏,犯病了就去看看大夫,不要逮著人就亂吠亂叫,咬到人會容易傳染人的。”
高傲如燕霏霏,何曾這般被人羞辱過,心中怒火瞬時被挑起,“你,你居然罵我是狗?你到底長了幾顆腦袋,嫌自己死一次不夠還想再死幾次嗎!”
簡直可惡至極!早知道,當年就不該直接將她丟棄在那亂葬崗,應該五馬分屍!
“我是人,自然隻長了一顆腦袋。怎麼,現在的狗都有兩顆腦袋了?”燕北傾露出無辜且疑惑的神情。
這話,惹來眾人低聲嗤笑。
“你們給我閉嘴!”
吼完還不夠,燕霏霏氣得還想要打人,卻被靜雲及時製止了,“四小姐,你冷靜點,三小姐這分明就是激將法,你千萬不要遭了她的道了。你再好好想想那位住在東廂房的君公子,落下把柄在他手裏侯爺又要發怒了。”
燕霏霏深呼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對燕振輝說道:“父親,您聽聽燕北傾剛剛說的那些混賬話,她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裏。
還有,白日裏我就說過燕北傾回來是心懷不軌,現在侯府上下就屬她最有嫌疑。”
所以,君九墨是排除嫌疑了?
難道在這侯府他還有幫手?
燕北傾心中有了考量,轉而說道:“霏兒,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不是撒撒嬌,告告狀就行了。”
“你別想否認!”
燕霏霏冷哼,道:“我還真是沒想到你這麼迫不及待,回來的當晚就打傷府兵潛入父親的書房!說!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想毀了侯府?”
“推測的可真不錯。”
燕北傾拍手叫好,可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諷刺,“衙門沒請你去斷案,可真是它的損失了。”
“燕綏!”
燕振輝突然厲喝一聲,整個陶然苑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