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她?
他,秦風,夢到她?
許辭安渾身都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禁瞪大眼睛,看著麵前這個男人。
熟悉的麵龐,熟悉的氣息......
畢竟是曾經在暗夜裏曾經那樣親密接觸過的兩人,無需多言,身體便已經開始互相呼應。
可與此同時,她又覺得他很陌生,有一種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
他們從未參與過彼此的人生,除了身體之外,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也從未了解過彼此。
秦風突然對她說這樣的情話,她一點都不敢動,反而覺得有些離譜,有些不知所措。
“秦風,你這種鬼話,騙十八歲小姑娘可以,但騙我?——還是算了吧!”
許辭安內心震撼了幾秒過後,轉瞬便恢複了理智,她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秦風的唇,本來都快要碰到她的唇。
可大概這句話的殺傷力夠足,秦風一下退了回去,眼神裏的深情款款頃刻間化作無形。
他也笑,笑容裏透著一絲薄涼的譏諷:
“不愧是當媽了,果然沒當年那麼好哄啊——”
當年......
許辭安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當年的情形。
“當年要不是好哄,也不會上你的當,受你的騙!”
許辭安狠狠推開秦風的手,她咬唇冷聲道。
想到當年那屈辱的一幕,一股子恨意在她的心田洶湧著,隔了這許多年,仍舊如同潮水般未曾褪去。
秦風微微眯起眼睛,饒是被許辭安推開,他卻還是不依不饒地又抬起手,故意摩挲著她的唇瓣:
“許辭安,我當年又沒有騙你,是你在那晚之後火速結交新歡,好麼?”
許辭安睜開眼睛,一絲痛楚從她的心底劃過。
是啊,當年若不是因為秦風,她怎麼可能病急亂投醫,那麼輕易就答應繆航,做他的女朋友呢?
一切,就像是因果,縱橫交錯到後來,都變成了錯......
而直到現在與秦風重逢後她才發現,原來秦風才是那個導致她人生失控的罪魁禍首。
“你還有臉說,當年要不是你哄騙我,逼迫我,不擇手段,我後來也不會......”
許辭安的心一下痛了起來。
想到這幾年的心酸,她一下控製不住情緒,雙手掩麵,淚水不自覺從眼眶中溢了出來。
秦風顯然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情緒究竟是從何而來,他被嚇了一跳,溫熱的手搭在許辭安的肩膀上:
“知道你見到我激動,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好好的哭什麼?”
許辭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什麼。
這幾年的婚姻生涯,硬生生將她與過往的青春歲月給隔開了。
與秦風重逢,讓她忽而想到當年那個鮮活明豔的自己。
曾經在大學裏,她曾無數次憧憬過未來,幻想過自己畢業後,會擁有怎樣牛逼哄哄的人生......
可現實狠狠挫敗了她,讓她不得不屈服於命運,接受單親母親的事實。
“沒什麼。”
她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眼眶紅紅的,內心泛起很多情緒。
秦風湊了過來,捧起她的臉,眼神裏帶著一絲絲的心疼:
“你哭起來的樣子,還是這樣令人心碎。”
許辭安的心微微一麻,她目光不自覺和秦風的目光交纏在一塊,那一刹那,兩人的眼神像電石火花般,“呲呲”地燃了起來。
“你混蛋起來的樣子,還是這麼混蛋。”
不知道為啥,許辭安忍不住就想罵他。
秦風捏起她的下巴,目光似帶著一股洞穿她的力量那般,他薄唇輕啟:
“我能感覺出來,你婚姻似乎不太幸福。”
像被擊中軟肋,許辭安直接一拳捶向他胸口:
“滾蛋,你才婚姻不幸福,你全家都不幸福。”
秦風一下捉住她的拳頭,他的語調愈發低沉,透著大提琴曲般的悠揚沉鬱:
“別掩飾,你知道,你的情緒逃不過我的眼睛。”
許辭安渾身震顫了一下,雙手被掣肘,她索性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她怒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秦風,我們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很奇怪,她在秦風這裏的憤怒,就像是拳頭砸進了棉花,非但半點不會激起他的情緒,反而讓他愈加淡定,他輕笑:
“嗯,不久前親密接觸過的陌生人。許辭安,對嗎?”
許辭安一下啞然,臉不自覺變得通紅起來。
內心無數的情緒在擁堵著,她覺得自己此刻簡直就是一頭發狂的小獸,忍不住朝著秦風的胳膊用力咬了過去。
“你屬狗的?”
秦風吃痛,蹙眉低低一聲吼。
“我看你不爽。”
許辭安忍不住說道。
“但我看你很爽——”
像是被挑釁了那般,秦風一下傾身壓了過來,他捧著許辭安的臉,眸光中泛著迷醉,雙眼滿是桃花。
許辭安整個人被他摁壓在座椅上,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她的心跳節拍一下全亂,呼吸變得無比急促:
“秦風,你......”
“我聽說了,你離婚了。”
他近距離看著她,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一股令人難以捉摸的深意。
許辭安離婚的事情,除了她最貼心的朋友,根本沒幾個人知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難道去打探過了?
許辭安的心狠狠一怔,她垂下頭,躲避開他的目光:
“是離了,又怎樣。”
秦風卻偏要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離了,是不是代表我有機會了?”
他眼神裏的亮光幾乎令她無處閃躲,又躲避不開,害得她的臉愈發燙了起來:
“秦風,我給誰機會,都不會給你機會。”
秦風“噗嗤”一下又樂了,他臉上掛著壞笑的樣子,出奇的好看:
“這話不覺得打臉嗎,許辭安?”
許辭安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那晚兩人酒後的亂情,她一時愈發窘迫:
“那天是喝了酒,以後,絕不可能。”
秦風突然發力,手一下箍住她的腰,他沉聲道:
“話別說的那麼絕對,許辭安,你逃不過我的手掌的,不信你試試。”
這混蛋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秉性,露骨的話語,總能輕而易舉從他的口中溜出來。
她是地地道道、循規蹈矩的好女人,他卻是天馬行空、瀟灑肆意的壞男人。
原本,他這種人,從不可能是她的菜。
可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的,他們之間卻有了這樣隱秘的交集。
有時候想起這段關係,許辭安自己都覺得恍惚,不理解自己。
“我看你今天根本就不是來買車的——”
許辭安憤怒地吼道。
“是,我是為了你而來的。許辭安,你滿意?”
秦風語畢,像一頭迅猛出擊的猛獸,突然間力壓過來,不由分說,便攝住她的脖頸,唇瓣帶著一股極具侵略性的力量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