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瑾靜默良久,才緩緩說道:“對不起。既然祁先生想要我還,那我會用所有去償還。隻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說著,她跪在了地上,“能不能求求你,暫時放過我。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做完了那件事,就算你要的是我這條賤命,我也願意給。”
朦朧的淚眼想要從他臉上探出態度,但祁澤言不溫不冷的表情,讓她看不出絲毫起伏。隻是緊捏著她下巴的手漸漸鬆開。
程一瑾見勢,遲鈍的站起身,走出了冷然的房間。
他沒有叫住她,也沒有阻攔。而是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那件事,是什麼事?她的意思就是,現在這樣苟且的活著隻為完成那件事情?
一旦完成了,求生欲也就沒有了。
祁澤言莫名的感覺心裏有些沉重,他是想要這個女人贖罪,但如果她真的沒了命,好像他心裏也沒有想象的那樣舒坦。
想到這裏,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程一瑾服刑期以及出獄後的所有資料,十分鐘後發給我。”
他要知道那件事情到底是指的什麼。
......
清靜的走廊上,弱不禁風的程一瑾肩上扛著沉重的一個垃圾袋,一步步艱難的往前走。
這一幕正好被走出包廂的白夜看見,這個女人佝僂的背影十分熟悉。
等他想起來的時候,程一瑾已經不堪重負,昏倒在地。
垃圾袋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裏麵的酒瓶與廢物倒了出來,甚至流出了一些混濁的液體。
白夜難以想象,一個瘦弱的女人,可以扛得住這麼多東西。
放在平時,這種事他根本不會多望一眼,但這個女人不同。她是掀起祁總與陸少之間風波的導火索。
他勾唇一笑,把她抬了起來。
......
“篤篤篤--”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坐在臥室裏的白夜挑了挑眉,起身去開門。
“難得祁總這麼準時。”
見到祁澤言略微凝重的神情,白夜挑釁說。
他是十五分鐘前給祁澤言撥電話的,放在平日裏,他多數時間會晚到半個小時。今天,確實讓白夜有些出乎意料了。
祁澤言沒有理會他,直接奔進偌大的房子裏,打開一間間臥室,卻都沒有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在那兒。”白夜朝靠近書架的那間臥室望去。
“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就處於昏迷狀態了。醫生走的時候說她是過度勞累,需要好好休息。”白夜步伐慵懶的走進去,漫不經心的說著。
祁澤言則站在臥室裏,凝視著床上昏睡的女人。
“她衣服太臟了,需要換一身,我可不想這樣肮臟的東西玷汙了我家的床。”
說著,白夜就從衣櫃裏隨意挑出了一套衣服,走到床邊,就作勢要掀開被子,替她換衣服。
祁澤言見狀,蹙緊濃眉,一把推開他,把床上的女人打橫抱在了懷裏,薄唇裏冷淡的吐出幾個字:“不麻煩你了。”
話音落下,他便大步朝臥室外走去。
“祁澤言。”白夜懶散的靠在床邊,“你有沒有發現,你對這個女人格外的特別?”
從祁澤言憤怒的帶走她,再到無情的羞辱她,白夜都看在眼裏。事實上,平日裏能夠讓祁澤言有情緒波動的人都少之又少,但這個女人回來之後......
祁澤言頓住腳步,低眼望了一眼懷裏麵容臟亂的女人,而後麵若冰霜的回答:“她隻是個殺人犯而已。”
簡單的幾個字,與其是在回答白夜,不如說他是在講給自己聽,又或者,是在提醒他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