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巡說起寧箏,隻是因為心情煩躁,剛好想起這個“與眾不同”的侍衛。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狗奴才,竟然又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嗬。”
趙豎聽到耳畔的冷笑,猛地一個哆嗦。
講真,他這輩子見過不少膽大的人——那些人要麼就死了,要麼就流傳青史了。可他怎麼看也覺得寧箏不可能是後者,所以這小侍衛,今兒就要死了吧?
簡直就是狗膽包天啊!
太子讓她罰站木樁,她偷懶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躺在地上睡覺??
“寧、箏!”
尖銳的嗬斥傳來,寧箏身影猛然一僵。
趙......趙公公?!
他剛才明明是從這邊走的,她還特地盯著呢,為什麼人就從她背後回來了?
難道是為了偷窺她,看她會不會偷懶?
這也太陰險了吧!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寧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咻的閉上眼——裝死!
“寧箏。”
又有人喚她的名字。
隻是這回......不太像趙公公的聲音?
好像是......
寧箏的心跳漏了一拍,刷的睜開眼。
對上頭頂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她整個人都僵了僵,“太......太子殿下?”
趙豎氣樂了,一彎腰就想把她拎起來。
可是沒等他動作,身旁的男人已經上前,橫在他和寧箏之間,臉色陰沉的問,“本宮讓你站木樁,你在幹什麼?”
“屬下......出了點意外。”她結巴道。
“哦?”男人眯起眼睛。
她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臉色蒼白,好像隨時會倒下的模樣!
蕭南巡看著她裝腔作勢的鬼樣子,怒極反笑,“本宮好像說過,站不滿兩個時辰是要掉腦袋的?”
寧箏身形又是一晃,淒淒惶惶,“屬下已經站滿了時辰,隻不過......”
“是麼?”
“屬下不敢胡言!”她猛然抬起了頭,神色懇切的望著他,“隻不過適才到了時間,趙公公不在,屬下又忽然感到頭痛欲裂,若是站在木樁上摔死了......”
“摔死又如何?”男人冷笑著打斷她,“橫豎也是個死!”
寧箏一下子噎住了。
她果然還是低估了太子殿下的缺德程度啊——她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就這麼一心一意的盼著她死?!
她咬了咬牙,滿臉痛惜的道:“屬下死了倒是不妨事兒,可若是打碎了玲瓏瓶連累到您,那可真萬死難辭其咎啊!”
蕭南巡,“......”
他眯著眼睛,神色不明,“就當你說的都是真話,可現在七寶玲瓏瓶已經安全落地,你怎麼不上去等趙豎回來?”
寧箏頗為認真的想了會兒,猶豫著道:“屬下那不是......暈倒了嗎?”
就她那樣也叫暈倒?!
蕭南巡一下子氣笑出來,“寧箏,你以為這麼說就不用死了?”
寧箏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黯然的垂下眼簾,“屬下哪敢如此奢望?當時隻想著無論如何,哪怕拚盡自己最後一口氣,也萬萬不能連累了太子殿下!”
蕭南巡,“......”
趙豎,“......”
趙豎的臉色青了又紫,精彩紛呈,已經無法用任何詞彙來描述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算見多識廣,可是現在......真難以表達!!!
不過寧箏現在哪兒還有心情關心他啊,心裏緊張的不得了,還不敢明著看蕭南巡的反應,隻能偷著瞄他。
見男人盯著她好半晌不吭聲,她心裏越來越忐忑,就在她險些繃不住坦白從寬的時候,卻聽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出來。
“寧箏。”
笑聲止,嗓音卻還夾雜著些許笑意。
寧箏偷偷的抬起眼梢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問,“您有何吩咐?”
“本宮身邊,缺一個侍衛。”
趙豎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朝他看去。
寧箏一臉懵逼,“啊?”
可是男人不明不白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就直接轉身走了。
寧箏眨了眨眼,“趙公公......”她茫然的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啊?”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趙豎的臉色就更詭異了!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遭遇刺殺,隨身侍衛護主而死,必須有人接替這職務。而殿下剛才的意思,分明就是選中了寧箏!
可是......
趙豎滿腹不解,這個寧箏,才入府兩日就屢次口不擇言得罪太子——這麼委以重任的職務,太子怎麼就看上他了呢?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主子的意思誰敢揣測,自己參悟去!”
寧箏看著他憤憤的背影,更納悶了。
太子府的人為什麼都這麼奇怪?一個兩個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幸好,她的腦袋保住了!
............
隨身侍衛一事,除了趙豎沒有其他人知道,以至於太子府的人都以為,寧箏剛入府就得罪太子,肯定是要倒黴的。
一時間,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轍的諷刺加嫌惡。
“你們知道那個寧箏嗎,聽說他得罪了太子殿下,罰站了一下午的木樁!”
“入府第一天就受罰,往後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啊!”
“誰叫他一個新來的也敢這麼口不擇言,活該落到這般田地!”
“以後咱可得離他遠點,免得被拖累!”
“......”
寧箏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可是,這能怪她嗎??
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抱著幾分忐忑、幾分緊張,她不安了在床上翻滾了大半夜才入睡。
結果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就被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床邊的人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明顯是來者不善!
寧箏認得他——這人是昨日跟在太子身邊的侍衛副統領,劉義。
她咽了口口水,試探著問,“劉副統領,您......有什麼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