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祈辰風咬咬牙,還想繼續爭取洗白:“念念,都是沈未央勾引我!那肚、兜也是她塞給我的!但我真的隻愛你......啊!”
一記窩心腳,狠狠踹在他胸口,劇烈的痛楚瞬間席卷而來!
祈辰風喉間一股腥甜湧上,正要吐出來,耳畔驟然傳來男人冰冷無情的聲音,麵龐徹底失了血色。
“送他去養心殿。”
“請父皇,給本王一個說法。”
天地似乎都有一瞬間的失色。
送去皇帝跟前,那不是要了祈辰風的老命了!
祈辰風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暈了過去,蒼白的臉上毫無生氣可言,血腥氣漸漸彌漫開來,卻叫人覺得滿心都是厭惡。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好好將五皇子送去宮內。”
很快,祈慎言手下的人便將祈辰風拖死豬似的給拖了下去,完全沒給他留半點情分,堪比疾風般迅猛。
沈長念閉了閉眼,片刻後才睜開眼。
若是上輩子的她,定然要覺得此刻的祈慎言暴戾無情,是個狠毒又可怕的角色。
可此時此刻......她忽而有些改觀了。
祈慎言這分明就是果敢剛毅,雷厲風行!
能迅速又果決地處理這一切,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能力。
好了,現在沈長念愈發覺得自己眼瞎了。
不過,這一世,祈慎言這條腿,她沈長念是抱定了!
祈慎言覺察到周身似乎有灼熱目光圍繞,一轉頭過去才發覺是沈長念在看自己,而且還看得那樣認真。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成?
正恍惚之際,沈長念已經回過神來,當即湊到了他的身邊。
“慎言哥哥,既然這些麻煩都解決了,那慎言哥哥送我回去好不好?”
少女眼角還有些紅,瞳仁如水般瑩潤,正巴巴地望著他。
祈慎言喉頭一緊,身子竟然有些僵硬起來,“你認真的?”
曾幾何時,他多麼希望這雙眼,這個人隻屬於自己。
可偏偏從不曾得到分毫,如今她眼中,似乎真的隻有自己一人了。
少女輕輕扯了他的衣袖,“當然了,我隻要慎言哥哥送我回去。”
“好,那就回去吧。”
沈長念居然指了指自己的腳,“我走不動了,疼。”
祈慎言心中震驚萬分,如今諸人圍觀,她竟然對自己如此主動,難道真的是轉了性子了?
不過縱使懷疑,可機不可失,他二話不說,當即將沈長念打橫抱起,送上了馬車。
圍觀的百姓們又爆發出一陣驚呼。
“這秦王殿下對沈家小姐還真是體貼啊!”
“我看秦王殿下和沈小姐那是天生的璧人,有些人就是喜歡作妖!”
青鳥環視一圈,目光又落在了地上的某人身上。
她湊到馬車邊上去,“小姐,沈姑娘她......”
車內傳來沈長念輕淡而又漠然的聲音,“帶回去吧。”
一轉頭,沈長念便盯著祈慎言看個不停。
祈慎言被她瞧得有些發慌,假裝閉目養神,可心頭卻是狂跳個不停,竟有一絲絲甜蜜之意湧上靈竅,彌漫全身。
......
此時此刻,將軍府。
侍女捧著茶水緩緩而行,伸手去推門。
可她才一進去,堪堪抬起頭來,整個人便瞬間石化。
茶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下一秒,她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險些癱軟在地,一雙眼死死盯住那床榻。
男女二人正共枕而眠,男子的手還搭在了女子的腰間!
這動靜很快引來了院子裏的下人們,見此情景者無不傻眼。
什麼情況!
為什麼他們家將軍和袁氏夫人躺在了一塊!
那袁氏是什麼人,沈未央的母親,沈將軍手下的遺孀!
侍女撐著走到床邊,輕輕晃了晃那女子,“夫人啊!”
哽咽難言,令人動容。
沈蒼州緩緩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身側躺著的女子,他瞬間彈了起來,“袁弟妹!”
被稱作袁弟妹的女子也睜開了眼,卻被身側侍女一頓亂晃,“夫人,是奴婢無能,叫你被人給欺負了!”
袁金月愣愣地看著沈蒼州,不等說話,便落下兩行清淚來。
“沈大哥,你......”
沈蒼州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他實在是不解,他怎麼把自己看做弟妹的女人給睡了?
這不能夠啊!
可眼下兩人衣衫不整,共處一榻......
“沈將軍!我家夫人把您當做兄長,您怎麼能夠欺辱我家夫人,害人清白呢!如此不仁不義,實在是令人不齒!”
侍女一頓指責,更將這欺負人妻的帽子給坐實了。
袁金月隻垂頭落淚,愈發可憐淒楚。
不過片刻,整個院子都鬧了起來。
沈長念一下馬車,便聽得前院鬧哄哄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這是怎麼了?
“沈將軍,今日您必須給我家夫人一個交代!”
這一聲淒厲無比,委屈、不甘和憤怒交雜其間,直衝人心。
沈長念看了一眼身側的祈慎言,顧不得那麼多,直接便衝了過去。
祈慎言本想阻止,可話卻梗在喉頭,隻能悄悄跟上。
整個前院亂成了一鍋粥,下人們將四處堵得水泄不通,還不停地指指點點著,神色卻多是鄙夷和不屑。
“這袁夫人可是沈副將的遺孀,將軍怎麼能夠如此欺負人呢?”
“將軍實在是太糊塗了!”
正說得熱鬧的時候,有眼尖的人發現了沈長念,當即呼了一聲,“別吵了,大小姐回來了!”
一大半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沈長念的身上。
沈長念置若罔聞,徑直走到了門口,哪怕腳底疼意不斷,她也未曾在意,直到她看清楚了屋內的情形。
秋蘭——也就是袁金月的侍女,正指著沈蒼州的鼻子罵個不停。
“我家夫人雖然勢弱,但也不能任人欺辱,沈將軍,你怎可如此人麵獸心!”
沈蒼州張了張嘴,卻是話不成話,“我......”
手足無措,無所適從,一張老臉更是漲得有些發紅。
袁金月抹了一把眼淚,“秋蘭,你別再說了。”
秋蘭卻是喋喋不休,“憑什麼!夫人如今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奴婢若是再不維護些,隻怕夫人今日就要被人給吃了!”
院子裏的下人也七嘴八舌起來,沈蒼州更是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