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條粉色的肚、兜!
她惦著肚、兜,諷刺道:“五皇子真是個癡情種子,一邊對我訴衷情,一邊藏著別人的肚、兜......”
話音剛落,沈未央臉色頓時無比煞白,目光死死盯著那條肚、兜。
祈辰風卻是十分鎮靜,語出驚人:
“這肚、兜的主人......是你的啊,念念。”
祈辰風無視眾多竊竊私語,無奈又為難道:“你我定情時,你親自交給我的信物,念念你不記得了嗎?”
“上麵還有你親手繡的鴛鴦戲水,你說,你會嫁給我的......”
隨著每一字落地,祈辰風的唇角,便上揚一分。
世人對女子苛刻。
經此一遭,沈長念的名聲必定會壞,祈慎言也不會再要這隻破鞋。
到時他再上門提親,求娶沈長念。
又或者再加個沈未央,坐享齊人之福......
“念......”
祈辰風剛要爬起來,再表一番情思,不想前方忽然籠上一層陰影。
他以為是沈長念回心轉意時,抬頭望去,一張閻王臉猝然映入眼簾,下一刻——
“哐!”
“噗!啊——!”
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生,等沈長念反應過來時,男人的慘叫聲驟然響徹耳畔。
而祈辰風,早已被踹出去足有好幾米的距離。
一口鮮血噴灑出來,祈辰風不斷咳嗽,麵上再不掩怨恨:“祈慎言!你怕是瘋了不成?當街殘害手足,我要稟告父皇!”
祈慎言整個人身上散發著陰冷殘忍的氣息。
站在他身後的沈長念,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冷血殘暴,下手狠辣,在世閻王。
這是敵族戰敗時,對祈慎言的評價。
從前沈長念,也正是因此才斷然拒絕了這門親事。
畢竟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一個有“閻王”之稱的男人?
可這殘暴的男人,遇上她的眼淚,常是手足無措,更是從未傷害過她。
前世她卻狠心拋棄他,讓他一個人承受漫天罵名......
“祈慎言!別碰他!”
眼見持劍的男人還要往前走,僅有三步距離,便能立在祈辰風麵前,沈長念終於忍不住紅著眼眶,大聲叫住他。
男人偏頭看向她,深眸布滿鋪天蓋地的殺意,同時隱隱閃過一絲受傷。
她果然是愛著祈辰風的。
連祈辰風當眾毀她名譽都不在意,那麼先前維護他的話,應該都是和祈辰風賭氣。
可笑他真以為沈長念回心轉意了。
想到這裏,祈慎言緩緩轉頭,看著已經抖如篩糠的祈辰風,嘴角勾起一抹殘忍,長劍毫不猶豫往下斬,然千鈞一發之際——
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祈慎言幾乎是咬著牙,眸子裏是極力克製的怒火:“你就這麼想護著他?”
“不是!不是的!”
沈長念將劍從男人手中硬生生掰出來,撲進他的懷裏,抑製住恐懼,緊緊抱住他。
“慎言哥哥,殺了他,隻會臟了你的手。”
如今,大楚儲君之位空懸,成年皇子不在少數,皆虎視眈眈。
但太子之位呼聲最高的,一直都是祈慎言。
論身份,他是先皇後之子,占嫡。
論能力,他戰功赫赫,收複邊疆,打得敵族俯首稱臣。
論賢名,百姓愛戴,文武百官百般稱讚。
可如此天之驕子,十八歲那年卻與儲君之位失之交臂,成了秦王。
但就算這樣,沈長念仍舊堅信,儲君之位,非祈慎言莫屬。
所以現在,她絕對不能讓祈慎言身上有任何汙點!
還未等祈慎言反應過來,沈長念如同小獸,踮腳在他頸邊輕輕蹭了蹭,軟著嗓音道:“他由我來處理,好嗎?”
少女不輕不重的呼吸打在祈慎言頸邊,一股酥、麻不由自主竄了上來,身子漸漸鬆緩下來。
見狀,沈長念低低道:“慎言哥哥,等我。”
話落後,她才到祈辰風跟前,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神。
“念念,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所以會來救我......”
可惜沈長念隻覺得惡心!
她抬眼,環繞四周一圈,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道:“我不知,我沈長念上輩子是掘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祖墳,還是殺了你們全家,要這麼來害我!”
話至尾音,竟有幾分哭腔。
眾人紛紛看去,便見少女眼圈無比的紅,像是受了極大的屈辱。
一旁的沈未央和祈辰風亦是摸不著頭腦,不知她是在玩什麼把戲,不由雙雙緊張的提起了心。
沈長念再度拿出那條肚、兜,冰冷的目光落在沈未央身上:“姐姐,你看著覺不覺得熟悉?”
“我不知道......”
沈未央麵色極其蒼白,搖搖欲墜,但仍咬死了不認:“這,這不是妹妹你的嗎?”
沈長念輕輕一笑:“那,上麵的‘未央’,也是妹妹的名字嗎?”
隨後,將肚、兜丟進人群中,裏麵有不少覬覦名門閨女肚、兜的猥瑣男人,紛紛爭搶。
其中一些識字的看清後,更是下意識驚呼道:“上邊當真有‘未央’二字!”
沈未央頓時麵如死灰。狼狽癱坐在地。
事已至此,她再爭辯已毫無意義。
可恨!
沈長念怎麼知道上麵有她的名字!還有五皇子,居然偷偷藏了她的肚、兜......
一氣一恨之下,沈未央竟是暈了過去。
沈長念冷聲吩咐下人,將沈未央抬回沈府。
再看祈辰風時,她唇角揚起冰冷的弧度:“兄長妻不可欺,望五皇子以後,別再像今日這般,不要臉!”
祈辰風臉色黑沉難堪,以前的沈長念根本不是這樣的!
難不成祈慎言給她下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