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沙場幾人還?
凡是當兵的,都明白這個道理,為了能讓軍心穩定,有的時候,將領會帶頭讓士兵們喝上一兩口。
這麼做雖然看起來不符合規矩,但是在高壓環境下,確實非常符合人心,如此一來,士兵們也就更有凝聚力。
當然,為此也會培養出很多酒鬼。
此時的代沙就是其中之一。
“這酒太香了,皇子殿下這是要來勞軍麼?我代表本應所有將士,謝謝殿下了!”
代沙說完話,竟然直接跪了下去,他身後的那些將領,也早就被酒香味所吸引,此時紛紛和代沙一樣,跪在了地上。
“多謝皇子殿下!”
柴宗訓的額頭劃過一串黑線,自己這些還想要對方一大筆錢,你說老勞軍,我怎麼還好意思張嘴要錢?
不過,他很快有了主意。
“不錯,這些就都是要送給你們的,但是麼......”
代沙聽到柴宗訓的話時,臉上無比激動,可柴宗訓到這話並未說完,而且欲言又止,讓他不禁有點狐疑。
“皇子殿下,您還有什麼要說的?盡管開口便是了,要是末將能幫得上忙的,絕不含糊!”
“好!我要細糧一千石,你也要知道,這些酒釀製出來,都需要糧食,現在傳承百姓把所有的糧食都做成了酒水,給你們他們就要挨餓,換些糧食回去不過分吧?”
代沙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乍聽起來,好像確實不過分,但他們軍中的糧草每一顆都是朝廷戰略儲備的資源,別說他鎮守一方的大將,就算是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也不敢輕易使用,這是要殺頭,夷滅九族的。
“皇子殿下......您......,這個末將沒有膽量啊!”
柴宗訓一臉無奈。
“那怎麼辦?”
柴宗訓表情無奈,伸手摩擦下巴,一旁的安達卞看準時機。
“要不將軍想一下,用什麼辦法能補償那些民眾,皇子回去依靠威望,相信他們不會有太大怨言!”
代沙一拍腦袋。
“哈哈,不錯是個好辦法,但是軍中除了糧草就是武器鎧甲,或者戰馬,這些東西都不太合適,關鍵給他們他們也沒有用處,我看......不行的話我們就給銀兩吧!皇子殿下意下如何?”
“銀兩?這漠北之地,糧食異常珍貴,比不得京都汴梁,這裏的糧價很高,這樣的話代將軍可能就要破費了!”
“哎!沒事,我這裏有白銀一千兩,皇子殿下收著可好?”
柴宗訓心中高興,一千兩可是翻了三倍不止,但他麵上並未表現出來什麼想法,看起來好像還很不高興的樣子。
代沙本來表情開心,見到林默的樣子,他意識到應該是自己給的有點少了。
當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對了,這酒得數量很多,而且味道醇香,應該是上品,既然這樣,兩千兩如何?”
到了這裏,柴宗訓才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好吧,第一次合作,就兩千兩好了,不過這酒你們要是覺得好喝,在購入時,這個價錢可是有些低了!”
代沙等人馬上一臉高興。
“皇子放心,我們這些粗人每個月的俸銀都不知道該如何使用,要是就足夠好,我們以後一定常來往!”
驢車被送進了軍營,因為是軍方重要地點,柴宗訓的身份不宜入內,不大一會代沙帶人送來銀兩和空驢車,柴宗訓微微頷首,便和安達卞一起趕回川城。
等柴宗訓等人走到沒了影子,代沙的副將才一臉狐疑道:
“將軍,四皇子明顯是來推銷酒水的,你為什麼還要給他那麼高的價錢?”
雖然是兵,但在場的人並沒有愚鈍之人,柴宗訓過來,他們便一早看出了怎麼回事。
代沙聞言微微一笑,輕蔑看了手下一眼。
“你知道什麼,那川城十室九空,皇子又在陛下那裏立下一年之期,他現在焦頭爛額的想要找到治理之道,我早年受過大符皇後的提拔,這兩千兩銀子即便是皇子不來,我也會派人送去,如今還多換來兩桶好酒,你說我虧麼?”
代沙說到這,才想起那兩桶好酒,當即舔了舔嘴唇,來人,把酒抬上來。
片刻後酒香飄逸整個帳篷都是。
代沙端起海碗,直接舀了一大碗,咕咚咕咚一口見底。
“啊......好酒!”
入口辛辣,但回味甘甜,酒勁還足,僅僅一碗下肚,他就感到頭上暈暈的。
“賺了賺了,這酒絕對物超所值,來,你們也嘗嘗!”
......
軍營裏麵發生什麼柴宗訓並不知道,兩千兩白銀到手,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川城,讓主薄鄭光培趕緊把所有衙役叫來,每人都結清俸銀,最後花掉了足足四百兩。
川城居民人數不多,但是衙役,各種差人的數量居然有三百有餘,每人每月一兩銀子就足足三百多兩,其中還有不少官吏。月俸居然高大三兩銀子。
“安大人,你弄這麼多差人衙役,是要管理水的?”
柴宗訓看了一眼名冊,不有雙眉緊皺,安達卞也是一臉無奈。
“殿下,其實這是一個府衙該有的配置,按照我大周的律法,這些人不能少,就算是幹養著,也得有!”
大周一律法治天下,柴榮對律法看的很重。
此處又是川城,位於漠北的重要位置,雖然現在人少,但是柴榮的計劃,在未來數年內,這裏要逐漸的潛入各種遊民,所以,在此之前,各單位上的官吏,差人都要齊全。
但柴榮這個律法說起來好像好處很多,卻給敵方造成了嚴重的負擔,這一個川城尚且如此,川城下轄控製的其他縣郡也都是如此,一個兩個不見的多,但縣郡小城足有上百,每個地方又有一百隻兩百不等的官吏。
加在一起可就是個不小的數量,每個月的月奉,都要兩三萬兩白銀。
這些錢恰恰需要當地自己解決。
柴宗訓拿著人名冊,雙眼光芒閃爍。
看來想要讓漠北發展起來,就要先從這些龐大而臃腫的人群開始。
最好的辦法是一刀切,沒用的通通回家,但皇帝的聖旨在哪,誰也不敢這麼幹,柴宗訓也不行。
此時他陰沉著臉,在不斷思考該怎麼辦。
“安大人,現在漠北控製區域的田產有多少?有多少水井,水塘?”
安達卞苦澀一笑。
“殿下,這些都沒有......”
“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