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餘笙,就像陸輕言手中的提線木偶,呆滯,木訥,沒有一絲情感。
“白天和江旭待在一起有說有笑,和我在一起,就跟個木頭一樣!你怎麼不笑了?!你隻給他笑是嗎?!”
“疼…”
捏住餘笙下巴的那雙手,像是鐵鉗,讓餘笙動彈不得,那力道似乎是要將她捏碎,餘笙疼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結束後陸輕言摔門而出。
餘笙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蜷縮著身子,顫抖的身體,泄露了她內心的脆弱。
從小到大,她都乖巧懂事,陸輕言不想看到她,她就躲著,需要她,她就等著,她不想讓陸輕言有半點不愉快,但今晚這樣的不堪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結婚當晚。
突如其來的恐懼,卷席著全身,她又讓他生氣了,可她和江旭是清白的。
“嗡嗡嗡…”
一條短信傳到了餘笙的手機上。
“餘笙姐,明天早上八點,森羅咖啡廳,不見不散——洛桐佳”
餘笙盯著手機屏幕,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終於到了自己退場的時候了。
她自嘲的一笑,為什麼嫁給陸輕言的,會是你餘笙,真是蠢到家了…
昏暗的房間裏,看不到一絲光亮,路過的鳴笛聲,將餘笙的嗚咽壓得嚴嚴實實。
她在床底下睡了一晚上,淚水順著眼角,糊了滿臉。
第二天一早,餘笙帶著精致的妝容,站在森羅咖啡廳外麵。
她試圖保持鎮定,但是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的緊張,這一切都被一雙陰鷙的眼睛收入眼底。
“餘笙姐,怎麼到了門口不進去?”
餘笙的眼底劃過一絲詫異,看著從身後冒出來的洛桐佳。
粉色的長裙在她身上並不顯得幼稚,反而多了分俏皮,雪白脖頸上掛著的水晶項鏈,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一閃一閃的光來。
餘笙知道那是陸輕言在拍賣會上重金拍下來的,世上獨一件。
當初她天真的以為這是陸輕言送給她的結婚禮物,還暗地裏高興了好久,卻不想今天在這裏見到了。
坐在咖啡廳角落的餘笙扯出一絲苦笑,不安的轉動著手腕上有些粗糙的紅豆手鏈:“項鏈很漂亮。”
“輕言送我的,都和他說了不要浪費錢,他偏不聽。”
洛桐佳揚了揚下巴,像隻高傲的孔雀,宣示著主權,但餘笙卻沒有什麼情緒變化,這讓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不爽。
“不喜歡喝咖啡?”
餘笙搖了搖頭,她先前每天下午都會煮一杯美式,但因為生病,她現在不能喝咖啡。
咖啡會刺激她的神經,對她本就虛弱的身體造成傷害。
“太苦了,不愛喝。”她小小抿了一口自己麵前的白開水。
“這段時間真是辛苦餘笙姐照顧輕言了,說起來,餘笙姐之前是怎麼認識輕言的?我問輕言,他就是不說,還很生氣呢。”
洛桐佳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用湯勺不停攪弄著咖啡,帶著幾分好奇的目光朝餘笙看去,眼底卻藏著嫉妒。
餘笙愣了一下,她怎麼認識陸輕言的?
陸輕言當然不想提起,對他來說,那就是一場算計,她嫁入陸家,霸占陸太太位置的陰謀算計。
三年前的一場酒會,她從雲端跌落,成了落魄的千金小姐,她不知道酒水有問題,迷迷糊糊進錯了房間,偏偏陸輕言也被下了藥,兩人意外地發生了關係。
餘笙的思緒忽然想到了陸輕言的母親,那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對自己很好。
當初也是她極力促成自己和陸輕言的婚事,又重新給了自己一個家。
“在三年前,商務酒會上認識的。”餘笙言簡意賅,並不想提及當時發生的事。
“那還真是巧,當年我也參加了那場酒會,怎麼沒見到餘笙姐?”
“我那天身體不舒服,就一直在休息室呆著了。”
聽到這裏,洛桐佳的表情,突然陰沉了下來。
當年她給陸輕言下藥,想生米煮成熟飯,嫁進陸家,卻不想陸輕言走錯了房間,讓自己算計好的一切毀於一旦!
但是沒關係,很快陸輕言又將屬於她了,雖說陸家那個老女人有些棘手,但她有辦法搞定。
“輕言那天也不舒服,我想給他拿點水過去,回來卻不見人了。侍者說那天有個女人一直在房間休息,餘笙姐,是你把輕言帶走了吧,以此拿走屬於我的陸家女主人位置。”
洛桐佳臉色突然變了,對餘笙的敵意盡顯,麵目猙獰。
她是斷不可能承認是她下了藥的,何況之前她試探過陸輕言,陸輕言對餘笙這麼恨,一定認為是餘笙下了藥。
那就讓誤會加重好了,誰讓這蠢女人搶了她的男人!
“不是我!”
為什麼都來誤會她?明明她那天也被下了藥,為什麼都認為是她算計了陸輕言?
餘笙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空洞,語氣卻異常堅定。
“我和陸輕言會離婚,不用你來刺激我。多謝今日的款待,恕不奉陪了。”
餘笙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走得十分匆忙。
洛桐佳咬著嘴唇,憤怒地看著餘笙從她麵前坐著出租車離開,修長的指甲狠狠嵌入了肉裏,餘光卻瞥見了門口一群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