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拉著龍莎莎從牛背上摔下，避開了麻耀武的鞭子，一抬眼功夫，麻耀武竟已衝到了身前。

一爪落下，龍莎莎一躍而起，踹向麻耀武膨脹的熊爪子。

麻耀武哈哈一笑，反手一抓，險些拉住龍莎莎的長腿。

龍莎莎褲腳被撕碎，露出半截白皙勻稱小腿，四道爪印傷口鮮血淋淋。

“小妮子你還真香啊！倒是舍不得殺你了，把你造成牲畜，日後好好享用。”

麻耀武笑得邪獰，也不再隱藏自己的北方口音，隻當我和龍莎莎是待宰的羔羊，他長鞭一甩，那些牛羊牲畜再次圍了上來。

“你腿怎麼樣？得從這些牛羊之中脫困才行。”我環視一圈，這些牲畜甚是麻煩，唯有先解決了他們才行。

龍莎莎看了眼腿，搖頭示意無礙，她雙手結陣，十幾隻飛蟲飄飄然從她身上飛了出來。

青紫蠱蟲飛得極快，拖著一抹黑氣從牛羊的鼻子裏鑽了進去。

“不對！”

龍莎莎猛地睜眼，她這蠱蟲本就為對付野獸所用，此時卻根本沒起作用。

麻耀武逼了上來，我手持桃木劍劈開熊爪，卻險些被他的長鞭抽中。

為我擋下鞭子的是龍莎莎的細嫩手臂，一層淡淡金光籠罩其上，如金似鐵，她雙眼之中同樣是光華閃動，麵色極為清冷。

麻耀武扯了扯鞭子，卻沒有扯動，“小妮子哪來這麼大力氣？”

他反手一爪劈落，龍莎莎飛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我見狀大喜，靈光一現，忽然想起養父教過的一個不常用的法門。

“護著我！”

龍莎莎對我倒是信任，點頭上前，雙手結陣，一片淡金光華流轉她全身，擋住了幾隻牛羊衝撞。

我左手捏決，右手拿起一縷濁香點燃，口中默誦了幾句咒語。

人有黃泉路，畜有輪回道！

牲畜的魂魄雖不似人一般健全，靈性淺薄，但若是積聚多了，也會成煞氣，像一般的屠戶，養殖場外，都會立一塊畜魂碑來彙聚牲畜死亡的怨氣。

等到積聚的久了，就會請我養父楊獨眼去給他們做一場法，消弭怨煞。

我隻看過，還未學完全，當下被這群牲畜圍住，才猛然想起，可惜我學藝不精，隻好依葫蘆畫瓢的試一試。

眼見著濁香煙氣彌漫開來，卻無半點動靜，我心裏不由疑慮，按說，即便是法事不成，也多少能有些效果才對。

除非......這些根本就不是牲畜！

我和龍莎莎腿上的神行符已碎了一半，時間一到必然骨軟筋麻，束手就擒。

“你究竟要做什麼？”龍莎莎筋疲力盡，逼退了麻耀武之後，扭頭看我。

若不是麻耀武想要生擒活捉，我兩個此時怕是已經要葬在這了。

“我想要用消弭牲畜怨氣的法門，把這些牲畜定住。”我回了她一句，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法術沒成。

“那有何用！這些牲畜都是人！”

都是人？這裏起碼有幾十隻牛羊，難道都是麻耀武用造畜之法化形的人？他竟敢做如此陰德缺損的勾當！

“聚氣凝散手濁香！南辰北鬥滿天照！五色彩雲鬧紛紛！開！”

我咬破手指，擠出精血摁在眉心，左右一抹，打開天眼，果見這些牲畜的身上皆是趴著的人魂。

那些魂魄被一層黑氣獸皮籠罩，滿麵驚恐，痛苦不堪，牛身鎖的是男魂，女魂則是羔羊。

這些魂魄個個漆黑無比，都已然被那層獸皮黑氣徹底侵蝕，人死魂未消而已。

我觸目驚心，閉眼不看，心中怒火熊熊，從袋中掏出了一枚令牌。

“天清靈，地清明，五方帝君敕我牌！”

“令牌入地，法決朝天，請神下界，助我驅邪！”

一抹紅光在令牌上閃過，我將令牌插在地上，腳踏禹步，高舉木劍，踏七步。

“亡人魂魄，各安歸處！急急如律令！鎮！”

那幾十隻牲畜眼中的紅光頃刻消散，渾渾噩噩地定在了原地。

“我隻能定住這些牲畜半炷香，快走！”我拉起龍莎莎的手，借著最後一點神行符的時間，飛速從牲畜群中抽身。

我們兩人鑽進了一旁的山林之中，深入其中，本以為已可避開麻耀武，卻沒等我喘口氣，就聽得身後一聲猿叫。

一人多高的長臂猿猴從林中樹木上蕩了下來，落在地上，手中還握著鞭子，猿猴嘖嘖一笑，撕開皮囊，顯出麻耀武的真身。

“兩個小東西，還想往哪跑？”

此時，神行符徹底破碎，我剛要捏決，隻覺全身上下忽然一空，再無半分力氣，癱坐在地上。

龍莎莎身上還有層淺淡金光，勉強能動，她雙手結陣，掏出笛子吹奏起來，山林中一陣騷動，各種長蟲，大蟒慢慢聚集而來，成一個蛇陣，把麻耀武圍在中間。

“雕蟲小技！”麻耀武冷笑連連，從腰間取下一個葫蘆，仰頭猛飲。

他含了一大口酒在嘴裏，猛地一吐，竟化作熊熊火焰噴出，空氣中酒氣彌漫，長蟲，蟒蛇紛紛回避開來，不敢靠近。

“該死，是雄黃酒！”

“嘿嘿，小妮子，我中過一次蛇陣，還能沒有準備？”麻耀武麵色陰邪，上下打量了一眼龍莎莎，他接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白皮子，口中念念有詞。

“啊......”

龍莎莎慘叫出聲，雙手捂著肚子縮成了一團。

我猛地想起，她是吃了麻耀武給的米糕！

緊隨著麻耀武的咒語念完，龍莎莎的身子慢慢卷曲起來，他將那白皮子隨風一拋，一團黑氣立時從皮子下麵湧出，在黑氣的托舉下，白皮子輕飄飄地蓋在了龍莎莎的身上。

“糟了！”我認出那是一張雪白的羔羊皮，龍莎莎怕是在劫難逃。

羊皮蓋在龍莎莎的身上，延展開來，她的身子扭曲地更加厲害，不斷縮小，慢慢縮進了衣服裏。

“咩......”

一聲羊叫從她的衣服中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雪白的毛茸茸羊頭鑽了出來，龍莎莎竟是被麻耀武用生造法門，化成了一隻小羊羔！

“小子，你害我失那些牲畜，我要將你化成一隻狗！天天吃我的屎尿，看著我如何蹂.躪這妮子！哈哈哈哈！”

麻耀武滿意地看了看龍莎莎，隨後扭頭看向我，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