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再見。”裴音轉身欲走。
“我都已經不計較,你傷到了眼角膜,你還要怎樣?”
蘇婉茹咬著下唇,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我見猶憐。
這女人突然,鞠著躬向裴音道歉,真是放得下身段。
“那向你道歉好了吧?對不起,不是我要逼阿紀離婚,是他主動的。”
又接著說:“可是你不應該因為這事,阻攔商醫生,要他拒絕幫我手術,我等著他救命啊!”
看看,多麼可憐!
“所以呢?”裴音好笑地看著蘇婉茹。
“求求你,商寧是你師兄,他隻聽你的話,你們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蘇婉茹用最柔軟的聲音,指責她挑撥離間,指責她婚內與師兄不清不楚。
真好笑,她想當小三,卻把臟水潑給別人。
“你就說一句話,商寧肯定會同意。”
蘇婉茹伸出一根手指,小小聲地說。
“商寧是成年人,去鷹國任職,已經有三年,最近回來,
我們才剛剛見麵,連頓飯都沒吃,他有自己的自由,
願不願意接你的手術,和我沒關係。”
裴音果斷地說。
青梅竹馬?惡心誰呢?
“還有,你眼睛為什麼壞掉?自己心裏沒數嗎?
你嫌貧愛富,做我老公女朋友時,見他落魄,拋棄了他,
後來他重新崛起,你又不甘心。我們要結婚了,你在婚禮上開車違反交通規則,
自己弄壞了眼睛,這筆賬也算在我頭上嗎?讓別人評評理。”
裴音朗聲說道,之前蘇婉茹給她灌了一碗迷魂湯,惡心了好幾天。
她如數奉還。
許冰菊的父親是紀家股東,對於當年這些事,了如指掌。
裴音一問,全都明白了。
所以前幾天在商場裏,蘇婉茹的誅心,全是黑白顛倒。
“你......胡說八道。”
蘇婉茹的氣焰,滅了幾分。
她害怕當年的事抖出來,打自己臉。
“安份點,別來找我麻煩,早晚會如你所願,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裴音就要離開。
“夠了,裴音,你太過份了,當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一道突兀的女聲響起。
裴音抬起眼眸望去。
來人一襲煙灰色晚禮服,一頭短發,桀驁不馴。
兩隻碩大的耳環,前後搖擺。
麵容生得很好,隻是兩道眉毛有尖煞之氣,顴骨略高,有些刻薄相。
“嫂子,你別在這給我們紀家丟臉,看看你的項鏈,
細的伸手就能掐斷,就帶了一對小珍珠耳環,還是假的吧!這也太寒酸了。”
紀家小姑子,紀君蓉尖酸刻薄地說。
裴音知道,她向來與蘇婉茹交好,是紀家唯一對她不友好的人。
“你來啦?”裴音打著招呼,努力牽出一絲笑容,畢竟她現在還是紀家人。
“今天是來參加徐冰菊兒子宴會的,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兒,有什麼用?”
表麵上看,紀君蓉是再給裴音解圍。
翻臉和翻書似的,立即就忘記了剛才的尖酸刻薄。
還親熱的挽著裴音手臂,將她身上背著的黑色磚塊小挎包,向後撥了撥。
一邊走,紀君蓉舉起白皙的手,指頭上戴著一個閃閃發光的鑽戒。
將她略顯陽剛的氣質,襯得高雅許多。
她故意斜睇著裴音,嘴角揚起笑容:“嫂子,這是世界頂級珠寶大師Dada設計的,
限量版,前幾天生日宴會時,爺爺特意從巴黎拍賣會上買來送我的。”
紀爺爺不喜歡紀君蓉,能送她如此貴重的禮物,裴音有些意外。
“好漂亮!”蘇婉茹跟在後麵,哈巴狗似地說。
她一向對紀君蓉討好拍馬,恭維得她很是舒服:“隻有君榮,才配得起這麼高貴的戒指。”
挺無聊。
裴音瞥了一眼紀君蓉手上的鑽戒,的確很美麗,鑽石卻小了點。
比起紀君陶送她的,差遠了。
隻是她一向低調,不喜炫耀。
“音音,你在這裏?”蔣薇揚著大嗓門,向她跑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水粉色小禮服,本來個子就不高,上身後顯得像個娃娃。
紀君蓉撇了撇嘴,露出個鄙夷的神色。
她與蔣薇上學的時候,就很不對付。
紀君蓉是校霸,總是霸淩蔣薇。
蔣薇不服輸,但紀君蓉在蘇婉茹的鼓動下,籠絡了一群小太妹,經常將蔣薇打哭。
每次都是裴音偷偷通知商寧,或是紀君陶來幫忙。
那些年,兩人結怨頗深。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嚴重的事,還不知兩人要鬧到什麼程度。
紀君蓉甩開裴音:“嫂子,勸你少和那個男人婆來往,太丟人了。”
蔣薇叉腰:“我們蔣家也不是小門小戶,不像某些破落家族,上趕子巴結,不過就是為了挪幾個錢兒解決危機罷了。”
蔣薇夾槍帶棒的話,正是說給蘇婉茹聽的。
她漲紅了臉,癟了癟嘴:“君蓉,別與她計較,她是討厭我的。”
委屈吧啦的聲音,讓裴音和蔣薇一身惡寒。
兩人離開紀君蓉,向前走了幾步,還聽到紀君蓉在後麵喊:“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懂什麼珠寶?”
蔣薇還要回嘴,被裴音拉著來到陽台附近。
正好碰到紀君陶與穆清暄迎麵走來,原來他們早到了。
“你剛才又與婉茹說什麼?”紀君陶淡漠地問,全無昨晚的溫存。
裴音搖頭,畢竟他給自己留了麵子,沒與蘇婉茹相攜而來。
“怎麼不問問你妹妹說了什麼?”蔣薇眉毛豎起來,像隻即將戰鬥的小刺蝟。
“她能說什麼,反正吐不出象牙來。”
不是紀君陶貶低妹妹,而是紀家因為當年的事,對紀君蓉很是失望。
“也沒什麼,話都說開了。”裴音息事寧人。
這時候,服務生正好過來。
紀君陶伸手從托盤裏端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穆清暄,一杯遞給裴音。
蔣薇也抬手拿了冷餐。
裴音搖頭,她不能喝酒。
“是山藥糕,很好吃,不過你不能吃。”蔣薇吃一塊,滿足的眯起眼睛。
裴音了悟一笑。
感謝閨蜜,還記得她吃山藥過敏,比紀君陶上心。
紀君陶隻好將手中的酒杯遞給蔣薇,他端起另一杯,與兩人碰了碰。
裴音盯著酒杯看。
剛才,紀君陶招呼服務生送酒的時候,服務生似乎有些不對勁。
沒有立即過來,而是背過身,猶豫了一下。
他背過去做什麼?往酒裏添東西?
當然,也可能隻是他在整理服裝。
裴音有一瞬間的猶豫,正想委婉的建議他們,不要喝這杯酒。
可是抬頭,三人的酒杯已經空了,還瀟灑的倒扣過來,放回盤裏。
裴音“......”
但願她隻是多慮。
但她還是打開手包,翻了翻,拿出個小香包,在三個人的鼻子前,晃了一圈。
小包裏有什麼銀亮的東西,閃了一下,裴音沒注意。
“音音,你做什麼?”蔣薇奇怪地問。
“這裏蚊子太多,熏熏蚊子。”
裴音隨意回答,那是一包能讓人醒神的中藥。
正在此時,一個服務員跑過來,衝著裴音大聲喊叫:“是她,我剛才看見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