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馨掀開砂鍋鍋蓋聞了聞,不由得驚喜。
果然幾百年前的雞鴨魚肉都是不帶一點汙染的好東西,這香味比後世的香味還要純正。
如此說來,她就又能再多加一些價錢。
武寧馨背對著眾人,眼眸裏閃過一抹精光,而後手朝後搖了搖,道一聲,“香油。”
一邊看得愣神的小夥計反應過來,馬上將一瓶香油遞過去。
武寧馨將香油圍著壓魚的圓盤子緩緩倒了一圈,而後又快速蓋上砂鍋的鍋蓋。
“半個時辰之後,我再來。”
武寧馨說罷,又大搖大擺出了廚房。
這魚做的是真費事。
武寧馨來的時候,太陽還高高掛在半空中。
等到武寧馨第二次返回來,太陽都快要落山了。
武寧馨將砂鍋離火,放到了一邊的架子上,然後邀請秦掌櫃和蕭公子過來看。
待眾人到齊,武寧馨揭開砂鍋鍋蓋,一股濃鬱的化不開的魚香味,立即在廚房裏擴散開來。
“好香啊!!”
“這是什麼味道,我從來沒有聞到過!!”
“就是啊,這味道也太好聞了!!”
來看熱鬧的廚師們猛吸鼻子,被這香味勾到肚裏的饞蟲四起。
武寧馨介紹道,“既然是涼菜,當然要自然冷卻之後才可以吃。你現在嘗嘗味道也無妨,隻是我要先告訴你,這菜涼了之後才是精華,味道會比現在更甚。”
秦掌櫃取了兩雙筷子,先將第一雙筷子恭敬的遞給了蕭公子,然後兩個人才一同品嘗起來。
香,確實香。
蕭彥宗生於公侯之家,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山珍海味沒吃過。
可唯獨今天這一鍋魚,一下子就吃到了蕭彥宗的心裏。
這魚兒外皮酥爛濃鬱,剝開外衣來,裏麵明明是白白的魚肉,可卻鮮美異常。
若是魚肉連同外衣一起送入口中,則幾種滋味交相輝映,實在是妙不可言。
秦掌櫃吃罷也讚不絕口,道,“大娘子果然手藝了得,秦霜失敬。這道菜譜,我們太和樓買了,敢問大娘子開價幾何。”
武寧馨痛快地伸出兩個手指頭,笑咪咪道,“二十兩。”
這價格把眾人驚了一下。
現在的行情,三文錢可以買一斤普通米,那這二十兩紋銀,約等於後世的兩萬塊錢。
武寧馨這一次沒有再高冷,她很熱情的給大家算了一筆賬。
“今天這一鍋,成本隻需要30文,可是做好之後,一條魚便可成一道菜;”
“一盤酥鯽魚最低可定價十五文,那麼這一鍋假定都賣出去,可賣三百文,純利潤有十倍之多。”
“我之前就說過,這魚隻有你們太和樓會做,且價格適中,它必定成為你們的壓軸菜,人人必點。”
“十倍的利潤,秦掌櫃算算賬,你一個月要憑這道菜賺多少錢,我要你二十兩你虧不虧?”
何止是不虧,簡直是賺大了。
秦霜其實心裏頭早就有數,早在武寧馨給他算賬之前,他就已經暗暗算出了這道菜的回報率大的驚人。
可秦霜到底是商人,總想再殺一殺武寧馨的價。
秦霜笑了笑,道,“大娘子倒是精明人。隻是有一點我不懂,若是我今日決計不買大娘子這道菜,大娘子適才做這道菜的步驟,我也已經看得一清二楚,大娘子豈不是吃虧。”
武寧馨道,“秦掌櫃掌管這太和樓,該當是見過世麵的人,豈不知這做菜其實本無章法,不過是相互變化之中誕生出新的滋味。”
“秦掌櫃若是不想買,這道菜贈送與秦掌櫃也無妨,區區一道菜而已。”
“隻是鎮上酒樓多的是,以我武寧馨的本事,我要想扶持一家酒樓和太和樓唱對台戲,也不是難事。”
“再說這道酥鯽魚,適才我放的調料確實都是尋常調料,世上的調料千千萬,我難道就不能換一種調料組合方式?”
“您要讓我說,我現在還可以給酥鯽魚變換出兩種以上的製作方法來。”
“我說它是獨一無二的,它便是獨一無二的;我說它是尋常菜,它便是尋常菜;我說它賣十五文,它便能賣十五文;我說它賣兩文錢,它便也隻能賣兩文錢。主動權在我,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