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爺爺,我都和慕伯伯說好了,我和瑾川哥哥扯證的事情讓他替我保密,他也答應了。這事兒就隻有你我,慕伯伯和慕伯娘知道,不會傳出去的。”
“你這傻丫頭,你忘記了,要去扯證,那可是要開介紹信的,你開介紹信,劉華興他不得知道?哪裏能保密?”
“那華興叔不是最尊敬您,最聽您的話嗎?您到時候去跟華興叔交代一聲,讓他別往外說不就得了?”
“你這丫頭,你這是連我也算計進去了,好啊你,這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劉鴻遠瞪她。
“哪裏有往外拐?這不是您給我定下的親事嗎?我這是聽您的話。”劉星晚反駁。
“那我現在讓你不要那麼快扯證,你聽不聽?你才十八歲,年紀還小,我還想多留兩年呢。”
劉星晚當即搖頭:“那不成。”
“剛還說聽我話呢。”劉鴻遠當即似笑非笑是開口。
劉星晚被他笑得有些臉熱。
她目光輕閃,笑了笑,這才小聲嘟噥道:“哪裏是我不聽您的話,是我得抓緊時間把握啊。”
“瑾川哥哥那張臉您也知道,就是禍國殃民來的。他長得好,現在在部隊又混得好,那小姑娘看到他,不得上趕著往上撲啊?”
“我可聽說了,部隊時不時的會有文藝兵去慰問演出的,那瑾川哥哥就是落入狼窩裏的香餑餑,我得趕緊把他給定下來,讓人知道他是有主的才行。”
“部隊可不是咱們鄉下這樣不開化的,人家認的是結婚證,擺不擺酒席的,他們才不在意呢。”
劉鴻遠聽了,不由得皺眉。
“你說得對,那還是先把人給定下來再說。”劉鴻遠當即點頭應了。
慕瑾川多出色,多優秀,他最心知肚明,雖然小時候說要定娃娃親不過是戲言,可後來也都是認真的,而且這樣的好苗子,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晚上爺爺就去給你拿介紹信去,明天你就去縣城領證!”劉鴻遠當即拍板。
明明這事兒的劉星晚自己所想,自己所求,可真見劉鴻遠這樣利落的答應了,劉星晚心裏詭異的感覺有些發酸。
她嘟噥道:“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說我還小,要多留我兩年的,這不利落的就把我給舍出去了?爺爺這個大騙子。”
“那要不咱不扯證了?慕瑾川要真被人給拐走了,那說明他見異思遷,三心二意,不是個好東西,不值得咱們上心,咱不要他就是,爺爺回頭給你找更好的。”
劉鴻遠聞言故意逗她。
劉星晚:“......”
迎著劉鴻遠調侃的眼神,劉星晚沒好氣的說:“爺爺您就會取笑我!”
“哈哈,我家寶貝孫女兒長大了,想情郎咯。”
劉鴻遠這會兒是真的半點都不擔心劉星晚和趙大慶有什麼了,劉星晚的性子他也知道,如果她喜歡的人是趙大慶,是絕對不可能會想和慕瑾川扯證結婚的。
劉星晚她就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我不跟爺爺說了,爺爺你快去做晚飯吧,我給您燒火去。”劉星晚拉著劉鴻遠往廚房跑。
劉鴻遠笑嗬嗬的跟在他的身後。
做飯這事兒,劉星晚自然也是會的,是上一世曆經苦難之後才學會的,而這會兒,她還是爺爺手心裏寵大的嬌寶,這種活兒是不可能會的。
她剛剛才把自己會武功的事情給圓過去,可不想再給自己添麻煩,還是老實點吧。
不過燒火這個事兒,她現在就能幹,雖然有爺爺護著,很多姑娘家要做的事情她都不用做,但是有她那個惡奶奶在,不少姑娘家該做的事情,她也會,燒火這種基礎活兒她就會。
“爺爺,咱們晚上吃什麼?”劉星晚把火生起來之後,見劉鴻遠加了不少水在鍋裏就不管了,便問。
“弄點大米渣子,再弄點地瓜,放一起煮粥,家裏還有酸菜和辣醬蘿卜,配起來就能吃一頓。”劉鴻遠一邊說著,一邊從大米缸裏挖米。
劉星晚知道大米渣子是什麼。
那就是大米脫粒的時候碎掉的,或者沒脫很幹淨的次品,就混著穀殼的那種糠米粒。
雖然不全是米糠,也有碎米粒摻和在裏麵,但是米糠粗糙,就算煮爛了,吃著也是刮喉嚨的。
在有錢富裕的年代,米糠都是拿來給家裏的雞鴨豬等牲口煮食吃的,也就是在這貧窮沒錢的年代,才會吃這種還混著米糠的大米渣子。
而且,就算是大米渣子,也是吃不飽的。
現在能有大米渣子煮紅薯,都已經算還可以的生活了。
再往前些年鬧大饑荒的時候,當時大家連米糠都吃不上,更別提大米渣子了。
那年代,山上的草根啊,樹皮啊,都被揪禿嚕了,大家都餓,餓得麵黃肌瘦的,一個個跟鬼似的。
還有不少人餓狠了的,泥土都吃,吃下去之後,肚子脹氣的,把肚子脹得跟孕婦一樣大,最後就那麼死了的,也不計其數。
那時候她的年紀雖然小,但是也已經記事了,所以對當時的饑荒,可謂記憶猶新。
當初她之所以會踏上學醫之路,可不就是因為她餓得很了,偷了家裏的一塊番薯吃,被她奶打得不敢回家,窩在荒屋邊上的草地裏,被師傅發現,撿了回去嗎?
師傅見她餓得不行,就給她準備了吃的。那是她被送回村子後,第一次吃了一頓飽飯。
狼吞虎咽的模樣如今依舊刻在記憶深處,讓她無法忘記。
所以哪怕如今知道要吃的是大米渣子,劉星晚也沒嫌棄。
可惜師傅已經走了,她再不能好好孝敬他老人家了。
劉星晚歎息了一聲,想到了後世的繁華和如今的艱難,她一臉堅定的開口。
“會過去的,吃糠咽菜的日子都會過去的。爺爺您放心,孫女兒一定讓您過上吃飽喝足的好日子!”
她忽如其來的堅定言語讓劉鴻遠一愣,不等他反應過來,劉星晚把灶膛裏的火加好,主動起身去拿了番薯過來。
“爺爺,我幫忙洗番薯。”
劉鴻遠看著主動找活幹的劉星晚,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
“好,你幫爺爺幹活兒,咱們一起幹活兒。”劉鴻遠笑嗬嗬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