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天上任就得罪了頂頭上司怎麼辦？

急！

如果陳柏這會兒握著個手機，一定會在線求助。

隻可惜，這裏是文山大陸。

邊上，頂頭上司和跑過來的捕快，還在說話。

陳柏咽了咽唾沫，灰溜溜就準備離開。

不說了，先偷偷去縣衙報道。

涼城是大縣，縣衙的捕頭不止一位，提前去給賈縣令那死胖子打個招呼，千萬別讓他把自己分到這位麾下。

這女人，當街縱馬，脾氣爆裂，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陳柏剛邁步。

啪！

一道馬鞭帶著殘影從他麵前重重落下，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砸在了地麵。

地麵留下深深的印痕，煙塵四起，落滿了陳柏的靴麵。

陳柏渾身一僵，背後都滲出了冷汗。

他咽了咽唾沫，慢慢轉過身。

沈如霜雙手抱臂，把玩著馬鞭，背後的高馬尾尖一顫一顫，神情玩味：“去哪兒啊？”

陳柏幹笑一聲，邊往後退邊答道：“去縣衙報道。”

“縣衙報道不就是見上司嗎？”

沈如霜挑了挑眉：“我就在這兒，向我報道就行了。”

“捕頭說笑了。”

陳柏見識了這女子剛才那一馬鞭的精準力道，很知趣地陪笑道：“縣衙不止您一位捕快，現在，還不一定......”

“那你信不信我能把這個不一定變成一定？”

沈如霜俏臉冷豔地拍打著腰間佩刀，看向陳柏的目光帶著不善。

媽的，我怎麼這麼倒黴？

這女人是頂頭上司就罷了，還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果然......不要招惹女人啊。

陳柏心中暗暗叫苦。

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就見那女子把韁繩往過來一拋：“走，去縣衙。”

“我......”

陳柏下意識接過韁繩，抬頭一看，那女子已經顛著高馬尾，邁著一雙長腿朝前走了。

他一張臉，頓時苦了起來。

想直接走掉，但見識了那女子剛才的一馬鞭的厲害，還是硬著頭皮，牽著馬跟上了。

得，第一天上班，本來應該光芒萬丈，震懾所有小蟊賊，為人民服務的。

現在......成馬夫了！

陳柏垂頭喪氣跟在女子後邊走著，餘光瞥見旁邊來叫人的捕快，眼睛一轉。

他湊過去，和氣地笑道：“兄弟，幸會幸會，我也是縣衙捕快，第一天上班，多多指教啊。”

說著，他一手牽著馬，另一隻手就已經很自然地握住了那捕快的手，情真意切。

臉上滿是熱情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那捕快與陳柏握了握手，道：“我叫吳老六，你爹你以前的下屬。”

陳柏的父親陳八兩，生前也是縣衙的捕頭，正因為這個，賈德誌才答應了陳柏做捕快的請求。

陳柏眉頭一挑：“吳老哥認識我？”

“認識，怎麼不認識。”

吳老六笑嗬嗬看了陳柏一眼，目光像是看傻子：“有個二愣子放著讀書人不做，不考文位出人頭地，非要做下九流的捕快，縣衙已經傳開了。”

“是嗎？”

陳柏撓著頭，嘿嘿笑道：“我名氣已經這麼大了嗎？”

“果然有本事的人，無論到了哪，光芒都是遮掩不住的。”

他臉上堆著笑，心裏卻是在暗罵。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捕快怎麼了？

捕快也是為人民服務好不好！

這群王八蛋，老子還沒上任呢就這麼議論老子，都給老子等著！

“吳叔......”

陳柏收斂心神，依舊是笑容滿麵地看向吳老六：“你既然是我爹生前的下屬，那你就是我叔，親叔叔！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你可得提點著點兒侄子我啊。”

吳老六瞥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道：“我提點你？你不知道你老子以前和我最不對付，最喜歡打壓我嗎？”

呃......

陳柏臉上的笑容一滯。

什麼情況？

我今天命犯太歲是不是？

怎麼還沒到縣衙就得罪了頂頭上司，一轉眼找個人套近乎，又跟那死鬼老爹不對付？

明明出門前看黃曆了，今天宜上任啊！

這也幸虧是陳柏心理強大，不然得懷疑人生了。

沉默著走了一小會，陳柏又咬咬牙，笑嗬嗬湊到了吳老六跟前：“吳叔，我爹都已經去世了，過去的事就不再提了，你們好歹也是同事嘛，你看，我現在也做了吳叔你的同事......”

“你小子到底窩著什麼鬼心思？”吳老六打斷陳柏的話，蹙眉看了眼陳柏。

陳柏嘿嘿一笑，指了指前方的女子，低聲問道：“那位......”

“縣衙兩位捕頭之一，冷麵神捕沈如霜。”

吳老六說著，同情地看了陳柏一眼：“人家是上頭下來的世家子弟，前來曆練的，賈縣令有事也得和她商量著來，你得罪了她，嘖嘖嘖......”

吳老六嘬著牙，滿臉憐憫地搖著頭。

陳柏臉一苦，心中一片淩亂。

一陣春風吹來，早上的時候陳柏還覺得和煦溫暖，現在卻覺得今天的風兒，有些莫名地喧囂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

沒等陳柏感慨多久，縣衙到了。

陳柏將高頭大馬交給守門的雜役，行屍走肉一般跟著沈如霜，走向縣衙大堂。

吳老六在進來之後，就已經自行離去了。

“沈捕頭。”

“沈捕頭好。”

一路上，縣衙的人熱情地朝著沈如霜打招呼。

沈如霜也是溫和回禮，一點都沒有在陳柏麵前的冷臉。

而那些人，在和沈如霜打完招呼之後，指指點點看向陳柏，竊竊私語。

陳柏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不過無外乎是什麼二愣子、傻子......之類的話。

很快，二人到了縣衙大堂。

賈德誌高坐堂上，一張胖臉似乎又圓了幾分。

笑眯眯和陳柏、沈如霜二人打了招呼。

堂下還站著一人，身高七尺，氣勢如淵，一雙眸子似乎閃爍著雷電，生人勿近的樣子。

他身著捕頭服，腰間掛著佩刀。

顯然，這是縣衙另外一位捕頭了！

看到這人，陳柏眼前一亮，連忙湊了過去：“這位就是縣衙的另一位捕頭大人吧，小人陳柏今天剛上任捕快，對大人仰慕已久，希望加入大人麾下，還望大人......”

“哼！”

話還沒說完，那人冷哼一聲，一股凶悍的氣息迸發出來，直衝陳柏，搞得陳柏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連退兩步，皺眉看著這人。

怎麼回事？我打個招呼招你惹你了，冷著一張鞋拔子臉給誰看呢？

堂上，賈德誌笑眯眯介紹道：“這位是本縣捕頭常永望，生性冷厲，鐵麵無私，並非是針對你的。”

“鐵麵無私？鐵麵無私好啊，我們做捕快的就是要鐵麵無私，維護一城治安！”

陳柏腦子一轉，不顧常永望那一張臭臉，和氣地對其笑了笑。

而後，他轉頭對著賈德誌拱手：“縣令大人，陳柏以前就仰慕常捕頭威名，願在常捕頭麾下，為涼城父老鄉親盡一份力。”

說完，他緊張地盯著賈德誌的肥臉，心中祈禱。

一定要把我分給常永望啊，一定要！

我可不想去沈如霜那女人手底下，被穿小鞋。

沒看這沈如霜，正用貓看老鼠的眼神打量著我呢嗎？

至於常永望臉臭生人勿近，這都不是事兒！

前世做幹警，自己不知道遇到多少位這樣的上司，都把他們伺候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