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什麼他看向我的眼神如此冷漠？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感覺到陳牧那冷冰冰的眼神，左欣睿心裏陡然一涼，小手緊張的抓在一起，內心泛起陣陣苦澀。

她猜測肯定是她和孫輝訂婚的事情刺激到陳牧了，所以陳牧才會對她這般冷漠。

“還真是你這廢物！”左家人一時全都變了臉色，皆都義憤填膺！

“沒想到你命還真是大啊，癱瘓了三年還能醒來！不過就算你能醒來又能怎麼樣呢，你一樣不也還是個廢物？”左明朗不屑的撇了撇嘴。

“剛才奶奶就已經說了，我們左家自今日起再無你陳牧這號孫女婿，我們左家的孫女婿是孫輝少爺！你舔著臉過來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識趣的我勸你最好還是滾蛋的好！”

“我們左家這杯喜酒你喝不起！也不夠資格！”

“夠不夠資格不是你左明朗說了算！左家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做主！給我滾一邊去！”陳牧一記冷眼掃過。

“你......”

“好了明朗，你先退下！”左老太太走了上來，凝視陳牧：“左家我做主！剛才明朗那番話確實是我說的！陳牧，你癱瘓三年我左家白養你三年，對你算是仁至義盡！小睿白白浪費三年青春照顧於你，也算對你重情重義。”

“如今小睿要另擇佳偶，與孫輝少爺成就百年好合，我這做奶奶的替她做主剝奪你左家女婿身份，成全他們，你可有意見？”

陳牧咧嘴一笑，語氣滄桑但不失威嚴：“我，當然有意見！我和左欣睿三年夫妻，進過禮堂拜過天地，上蒼可鑒！我陳牧一天未曾和她離婚，她有什麼權利改嫁他人！不是你老太太一句話就能做得了主的！”

“另外左家養我三年純屬放屁！這三年是左欣睿在養我，照顧我，跟你們左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別以為你們左家女婿這重身份有多麼了不起！我陳牧不稀罕！我欠的是左老爺子的情，左欣睿的情，與你們左家還是沒有半毛錢關係！”陳牧擲地有聲。

然後猶豫了一下，看向左欣睿：“小睿，念在三年的情分上，我陳牧最後問你一次，你真決定好改嫁孫輝了嗎？如果你執意要改嫁那我便還你這份恩情，如果不願意，我向你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夠逼你！”

“誰敢逼你我就敢要誰的命！你的意思呢？”

“我......我......”左欣睿死死捏著拳頭，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陳牧。

她不想改嫁，她喜歡的是陳牧。但若不改嫁，就拿不到父親救命的錢。擺在她麵前的是個兩難的選擇！

我該怎麼辦？

左欣睿急壞了，兩眼無助，內心反複掙紮著......

見左欣睿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陳牧苦笑一下，滿臉失望之色。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剛才那番話算我陳牧自討沒趣！我收回！我想這才是你應該要的東西！”

“拿去！”唰！陳牧從兜裏取出一紙文書，猛的拍到左欣睿和老太太麵前。

“離婚協議書？”

“陳牧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有了這紙婚書，從今往後，我陳牧亦不再是你左家女婿！左家人膽敢再冒犯於我，我必不會手下留情！”

“另外，她要改嫁，我成全她，還她這份情！”

哐！

聽到這話，左欣睿險些站立不住，幾欲昏倒。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她臉色蒼白，嬌軀直顫，仿若一記晴天霹靂狠狠劈在她的頭頂，絕望、淒然、苦澀......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一刻的她很想哭，但不知怎麼的眼淚卻偏偏怎麼也掉不下來！

她茫然看著陳牧，眼神渙散，胸口仿若千斤大石壓下，壓得她連喘氣都是那麼困難。

她很想告訴陳牧“事情不是這樣的。”可是，話到嘴邊就好像有什麼堵在了喉嚨口，如鯁在喉，難以說出口。

“陳牧！你放肆！”

“你這哪裏是來還情的，我看你分明是來挑釁我左家威嚴的！你找死是嗎！”左明朗跳了出來，怒瞪陳牧。

其他左家小輩也皆都義憤填膺，一個個恨不得用目光將陳牧殺死。

他左家怎麼說也是晉州名流，有頭有臉。這麼多貴賓在場，輪得到你一個廢物跑出來離婚！此舉置左家顏麵何地？置孫少爺顏麵何地！

老太太將拐杖猛的往地板上一敲，不怒自威。

“退下！”

“奶奶......”

“我讓你退下！”

“是。”

左明朗退罷，老太太直視陳牧，語氣冰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讓你這個黴頭觸了大家的興！你陳牧有這份心，老太太我代小睿領了！代左家領了！”

一連兩個領字，足以說明老太太此刻的怒氣，隻不過被她壓住了。

“孫少爺，你的意思呢？”老太太看向孫輝。

孫輝將內心那股火氣強行壓下，邪邪一笑，道：“老太太......不，應該叫林一聲奶奶。奶奶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陳牧有這份心我應該感謝他才是，怎麼可能會生他氣呢。再說了，他一個喪家之犬我跟他置氣不掉我身價嗎。”

“要不是他成全，我孫輝怎麼可能會抱得小睿這樣美人而歸呢。”孫輝冷笑一聲，伸手摟向左欣睿，左欣睿想要閃避，但被孫輝強行一把摟了過來。

耀武揚威道：“陳牧，我會讓你看見，你的女人在我身邊穿上婚紗的模樣！對了，結婚吉日已經選好了，就在這周六，歡迎你到時候來喝杯喜酒！”

陳牧眉頭擰成川字，緩緩抬頭，看著孫輝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

輕笑一聲：“是嗎？我會等著的，不過，希望你那一天你有命能活！”

說完，陳牧端起鄰桌早已斟滿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酒入腹，又辛又辣。就好比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一紙休書，休的是妻，痛的是心。他內心又何嘗好受！

“痛快！”一杯喝完，陳牧抹抹嘴，深深看了一眼左欣睿，然後大步轉身離去......

看著陳牧離開，左欣睿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滾滾而下，濕了妝容，也濕了眼睛......

她多麼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她隻想讓他的爸爸不再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能回到家過上正常的人的生活。

僅此，而已。

可惜弄巧成拙，讓陳牧對她產生了誤會。內心這番話，陳牧終究是聽不見了。

“林老爺子讓您見笑了，一點小插曲不足為道，您老快入座吧。我這就通知後廚開宴。”老太太來到林震麵前，笑顏相向。根本不在乎陳牧是去是留。

“是啊林老，就等您呢。我親自帶您過去，您請上座。”孫輝也上前討好道。

林震冷哼一聲：“哼！真龍當前，有眼不識！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左、孫兩家的喜酒我林某人可喝不起！也不敢喝！不送！”

拂袖走人。

這......

老太太和孫輝一下子愣住了，僵立當場。

左家眾人皆麵麵相覷。

實在不明白這林老爺子發的是哪門子氣。難道是因為陳牧？

怎麼可能呢！那廢物何德何能能讓林老爺子這樣的人物替他出頭？

肯定是另有原因。

至於什麼真龍？也鐵定跟陳牧這貨扯不上關係！

那廢物東西要能是真龍，那在座的個個都能上天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