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百姓都看直了眼,他們中間有些人約摸這一輩子也是沒福氣看過這麼大的珍珠。
這珍珠又大又圓潤,甚至青天白日之下白的發光。也難怪那鵝黃衣裳的女子見之起了歹念。
群眾皆故而發出陣陣抽氣聲,想來這麼大的珍珠值不少銀兩才是。
蘇姝錦卻不感到驚訝,反而神色平靜,用手指了指珍珠,笑道:“掌櫃,我的確是第一次瞧見這麼大的珍珠,可否讓我近看一番?”
少女語氣真誠,麵上帶著淺笑,瞧起來和和氣氣的很是友善的模樣。
掌櫃有些傲慢的哼了一聲倒是沒有拒絕。他將錦盒遞給蘇姝錦,口中還不忘叮囑,“仔細點,莫要摔到了我的寶貝。”
蘇姝錦淡笑不語,將那珍珠捧在手心。目光微垂,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須臾,她物歸原主。
掌櫃得意忘形道:“既然這位姑娘也看了,那我就帶這個偷盜之人去府衙了。”
“且慢。”蘇姝錦再次出聲阻止。
“嘿,你這是誠信找茬!”掌櫃目光一厲,他可不想和個小丫頭耗著浪費寶貴的時間。
“珍珠是個好珍珠,但絕品的名號卻是談不上的。”少女語出驚人,她慵懶的語調仿佛是不經意的說的一般,可是看她表情異常的認真不似玩笑之言。
掌櫃麵上笑意微斂,雙目圓瞪,怒道:“你算什麼,竟敢說我的珍珠不是佳品?你可知這珍珠價值連城,可值千金!你要是在胡說,當心我也一同拉你去官府。”
“掌櫃的這是惱羞成怒嗎?”蘇姝錦依舊是言笑晏晏,“珍珠小女不才也略知皮毛,倘若是上好的珍珠,放置軟布之上珍珠自身會溢出亮麗的光澤,若是對日而照,更是散出七彩的虹光。人靠近而看,仿佛珠麵可映出人臉。再者所謂珠圓玉潤,上等的佳品不應當更為圓潤嗎?”
“一派胡言!”掌櫃聲線略帶幾分顫抖,但轉瞬一想,這不過是蘇姝錦一麵之詞。他千萬不能慌亂。
蘇姝錦歎息一聲:“掌櫃的,可惜這麼大的珍珠卻是成色不佳。可惜了。”看她眼神帶著幾分惋惜,似乎是真的感到可惜。
說著她又看向那鵝黃衣裙的女子,淺笑道:“這位姑娘,這珍珠雖大但並不值錢。你給這掌櫃的約摸二十兩銀子即可,若是你想多給,也是善舉。”
女子見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掌櫃的誆騙她,先是汙蔑她偷盜後想騙她銀兩。
更可恨的是這珍珠根本不是佳品,還想指望自己給二十兩紋銀?簡直癡人說夢。
這掌櫃的好歹毒的心腸,她眯了眯美眸。好啊,有本事就拉她去見官!她現在卻是無所畏懼了。
眼見局勢就此反轉,原先站在自己這邊的百姓態度有些搖動。掌櫃的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然則自己如何在城中立足?自己也會失了誠信如何繼續經營鋪子!
“這不過是你的一派胡言,你說我的珍珠不是佳品就不是嗎?誰能作證?”掌櫃的怒不可遏,眸中厲光逼視著蘇姝錦,恨不得將蘇姝錦生吞活剝。
“珍珠是不是珍品讓人品鑒一下便可知,至於我為何如此肯定,自然是因為我以往接觸了很多珍珠首飾,對珍珠也略懂一二。”蘇姝錦不緊不慢的說著,仿佛絲毫不恐懼掌櫃的陰狠的神色。
“我告訴你少管閑事!”掌櫃陰測測的開口,他在江洲城也不是無關係的。倘若這小姑娘執迷不悟仍舊要繼續拆他的台,也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掌櫃的何必惱羞成怒,上好的珍珠我也不是沒瞧過。我在京城外祖父府中瞧見過,故而見你這等品相一眼便認出不過是普通成色。若說值得百兩差不多。”
“但你心術不正,拿普通的珍珠魚目混珠,以次充好。所以那姑娘賠你二十兩銀子並不過分。你看,我說的可有道理?”
少女字字珠璣,甚至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淡淡譏諷意味。仿佛嘲笑掌櫃的自作聰明到最後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京城,外祖父?掌櫃的一頭霧水,麵前的少女通身氣度倒是不像一般江洲城小姐那樣小家碧玉的,端的是端莊大氣,身上散發著一股貴氣還隱約有些傲氣。
不是那種嬌縱的傲氣,是她自身那種不知名的自信氣質。少女立在那,微微頷首,雖還是一副笑意溫醇的樣子可眼中卻是一片冷然。
她是從京城來的小姐?難不成自己得罪了什麼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