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什麼。”端清蕤笑笑，站在距離沈舒墨幾步遠的地方，柔聲道：“你早些休息。”

這是沈舒墨沒有出去目送著他離開的第一次，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好像忽然想明白，方才端清蕤說的就是，明天大約不會來了。

隻是說明天不會來，卻沒有說自己會什麼時候回來，沈舒墨忽然感覺胸口悶悶的。

端清蕤出去後不久，或許是聽見屋子裏沒了聲音，又或者是看到了端清蕤離開，小雲推門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沈舒墨悶悶不樂地坐在床邊：“公主，你怎麼了？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方才那個端清蕤說了什麼讓公主生氣的話？”

“沒事。”沈舒墨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隻有一點很清楚，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難道還能愛上一個書中人嗎？不可能的。

小雲在旁邊憂心忡忡地看著，最後實在看沈舒墨有些難受，忍不住說道：“公主，再過兩天，就是王上的生辰了，您可以出去散散心，找找賀禮。”

王城當中的百年名店不少，很多皇親貴戚都會從中挑選上好的禮物作為賀禮，這也是沈舒墨作為一個公主，鮮少的可以出門的日子。

想想自己來了這麼就，還從來沒有逛過王都的集市，有點興奮，不知道跟現代的有何不同，這麼一想，心情也好了很多。

次日天還未亮，沈舒墨就迫不及待地起來了，由小雲伺候著梳洗，早早出了門。

原以為自己的時間已經很早，卻沒想到這集市遠遠比想象當中的更早，轉念一想勞動人民在什麼時候都很辛苦，天不亮就要擺好攤子，因為總有人早早出工，需要一口熱湯飯。

大道枝幹，小街縱橫，一家家精巧的店鋪鱗次櫛比，裝修華美的大型商鋪和小攤子挨挨擠擠，這大概就是王都的魅力吧，小轎子從中穿越而過，裝飾極其低調，沒有人知道這裏麵的就是秦國的當朝公主。

沈舒墨從裏麵挑開簾子，一雙好奇的眼睛朝外麵看過去，小雲見到了，熱絡地給沈舒墨介紹：“公主你看，那家糕點鋪子是城中最有名的，據說已經有兩百年的曆史了，手藝卓然，入口即化。”

“哦？”沈舒墨眼見著，確實是香氣誘人，排了很長的隊伍，估摸著一時半會買不到，於是就打發身邊的小廝去排隊。

再往前走，隻看到天下第一莊的匾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氣派非凡，旁邊的裝修也算精致的小店鋪，在這樣的映襯之下，都顯得不值一提。

“這是......”

看到沈舒墨很感興趣的樣子，早就出來過幾次的小雲自然無比興奮地介紹：“這裏是天下第一的綢緞莊，他們家若是敢說第二的話，那就沒有人敢說第一了，裏麵什麼時新的料子都有，就是蘇繡，這裏也是有的，還可以找老板定製。”

哪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衣服的？現在穿上秦國的衣服，也算是圓了沈舒墨小時候披著床單演公主的一個夢，看到了這樣的莊子，自然非常喜歡。

這樣高端的地方，也就隔絕了絕大部分的顧客，因此裏麵的人不算很多，何況料子這種東西總要親自看了才算好，她對小雲說：“陪本宮下去看看吧。”

難得身處熱鬧的集市，沈舒墨東張西望地東看看西看看，掛在牆上的果然一看就是最上等的布料，光是看著，在陽光下就如同水波一樣波光粼粼，看得沈舒墨很是喜歡，因為知道秦王最喜歡什麼，若是買上這樣一張布料，再繡一副千裏江山圖作為賀壽的禮品，秦王必然高興。

隻是這繡工必然不會是沈舒墨自己做，

原著當中沈舒墨作為秦王與秦王後唯一的女兒，被視為掌上明珠一樣的存在，跟秦王關係自然也很好，到了沈舒墨這裏，她雖然跟秦王沒什麼感情，可這生辰宴的禮物若是太敷衍，總歸會被人察覺出不對勁。

若是被察覺出來，自己也回不到現實世界了。

“姐姐看，這布料可真好看，不如我們就買一批，等生辰宴上，姐姐一定豔壓群芳！”

姐妹兩個調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且就在這天下第一莊的禮物，沈舒墨隱隱覺得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忍不住往裏多走了兩步，便看到其中一人的身影，在見到的那一瞬間，她就產生了轉身離開的衝動。

“呦，姐姐，你看那是誰，那不是少君的下堂之妻嗎？”

沈舒墨聞聲頓住腳，這裏麵雖然人不多，可三三兩兩的，都是王公貴族，她來的低調，沒有驚擾到任何人，現在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在這裏，就連掌櫃的都察覺出不對頭，趕緊出來打圓場。

“哎呦，公主殿下有失遠迎，實在是奴才失禮，公主殿下且往裏走，二樓有雅間。”

見慣了風浪的人，唉第一時間就想到把幾個人隔開，免得生出沒有必要的事端，官位可能有高低，但不管得罪了誰，這小店都沒有開下去的可能了。

天下第一莊能開這麼久，就是因為老板也是個眼明心亮的人，裏頭那位是誰，不言而喻。

沈舒墨往裏走，就看到了冷清月那張精致的臉。

沒了這個正妻的名分日日壓在上頭，冷清月雖然現在是妾，卻不會永遠是妾，她對自己又這個自信，也因此張揚美麗了許多，此刻正不可一世地看著沈舒墨。

沈舒墨收斂了眼神，正準備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腦海中的那個聲音，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下達任務，若是能見到發號指令的人，沈舒墨掐死他的心都有。

“主人，你必須激怒冷清月。”

“你有完沒完？”沈舒墨翻了個白眼，在腦海中與他對峙。

“那你還想不想回到現實世界？”聲音冷冷淡淡，“你要是不願意回去，就可以不做任務。”

“真卑鄙啊！”沈舒墨歎了口氣，在經過冷清月身邊的時候，她故意地，非常大步地，跨了一步，然後狠狠踩上了冷清月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