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徐婉清沒想到段裕會這樣關心自己，怔愣片刻才連忙點頭，感激道：“多謝王爺！能得您一句關懷，小女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去吧。”段裕聽出她這話不是真心，眼底的幽光更加深沉。

徐婉清對虎兒招招手，“那我就走啦！我們以後還會見麵的，一定要在裕王府裏好好吃東西哦。”

虎兒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乖乖的仰頭眨眼，還悠然的打了個哈欠。

被它的反應逗笑，徐婉清捂著嘴，露出了輕易不曾顯現的嬌憨可愛。

段裕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這才帶著愛寵轉身離開。

兩人分別，屋頂上的人還在趴著看戲。

“虎兒到底是人還是老虎？為什麼徐三小姐和王爺一樣，說話都像哄孩子一樣？”

東南在風中淩亂，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沒有愛心了，才會把虎兒當不好惹的祖宗供著。

“閉嘴吧你，徐三小姐都走遠了，趕快追上！”西北毫不客氣的扇他後腦勺，自己先飛簷走壁的跟了上去。

回到蕭府對麵的酒樓，徐婉清將海月接去了王府，目送她進去才放心的趕回府。

“小姐，快隨奴婢去壽康堂一趟吧，老太君要找你問話。”阿春等在府門前，一見她就鬆了口氣。

徐婉清不由得蹙眉，“祖母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昨日的事已經了結了，她被老太君刻意縱容著，什麼禮數不懂也不去做，恐怕是聽說她離府去刑部，這才想要找自己問話。

阿春茫然的搖頭，攙扶著她趕往壽康堂，“餘嬤嬤的臉色不難看，想來不是因小姐去刑部的事，隻是奴婢之前看到二小姐從壽康堂出來，不知其中有沒有關聯。”

在武侯府裏，編排主子的丫鬟和小廝都要被家規處置，她能說出這番話暗暗提醒，實在是難得。

徐婉清感受到她的善意，輕笑道：“我心裏有數，既然我把你當成心腹丫鬟，在我麵前你就盡管暢所欲言。”

“多謝小姐。”阿春放了心，一路跟著她來到壽康堂。

兩個丫鬟齊齊將她攔住，顯然是得了吩咐的，“你不能進去，老太君要單獨和三小姐講話。”

以前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徐婉清不免心中疑惑，掀開門簾時已然帶了幾分笑意，“祖母！您有何事找清兒啊？竟然都不許丫鬟進來聽著。”

徐老太君坐在上座閉目養神，聽著這話隻是緩緩睜開雙眼，絲毫沒有往日的寵溺和慈愛。

這一幕看得徐婉清麵上微愣，她連忙將求助的目光投給餘嬤嬤，“嬤嬤，祖母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三小姐別多心，過來坐吧，老太君是有些話要問你。”餘嬤嬤笑眯眯的對她招手，圓滑的不肯多說。

徐婉清依言坐過去，眼巴巴的望著老太君，“祖母，您這是怎麼了啊？”

“丫頭，你父母雙親起得早，長房的所有事都是我在打理，這些年我可有什麼虧待你的地方？”

徐老太君語氣凝重，像是遇到了什麼大事。

這話聽得徐婉清攥緊了粉拳，“沒有，祖母管著長房這麼多年來，從未做過對不起長房的事，對我更是比二姐姐他們好，在府裏我隻和祖母最親近。”

從他們長房被封武侯府的時候起，徐老太君就貪圖朝廷給長房的俸祿，一門心思想要替長房管家。

二房莊大夫人過門後，也竭力攛掇著讓徐晏要來長房的管家之權，為的就是貪銀子收入自己囊中。

要不是老太君故意寵著讓她感激，這管家之權就是莊曉慧的了。

她們的婆媳關係，大抵也是那時開始慢慢不好了。

徐婉清摸著良心回想那些年，除卻老太君為了控製她做的那些表麵功夫，從沒有真正把屬於她父親的俸祿花在長房其他地方上。

老太君怎麼有臉問她有沒有虧待的地方？可笑至極！

“既然知道祖母對你最好，為何這些時日你都不親近祖母，也不與祖母說實話了？”徐老太君歎了口氣，目光哀傷的望著她。

徐婉清回過神來，不免錯愕道：“祖母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從未想過要疏遠祖母，您也知道兄長他是被冤枉入獄，我總要想法子還他清白，這才顧不得與您每日多說話了。”

“你多不多來與祖母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你說不說實話。”徐老太君不動聲色的呷了口茶，麵上頗有些不悅。

徐婉清當即起身，委屈又焦急：“祖母說這話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從前在祖母膝下長大，有什麼事都是直說，從未刻意隱瞞過！”

這倒是真的。

她厭惡徐格欺負楠兒，幾次三番的在老太君麵前抱怨怒罵

徐老太君最疼愛她這個寶貝孫子，每回說說訓斥的話便罷了，從來沒有真正阻止過。

要不是她親自找來徐格教訓一頓，還真不知日後會成什麼樣。

即便是那樣，她也從來沒懷疑過老太君真正偏心的人，如今想起當初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既然你對我毫不隱瞞，怎麼不肯說出你與裕王認識交好的事？”徐老太君撩了撩眼皮，用她那雙陰險的三角眼打量著眼前人。

徐婉清絞著手指，“祖母怎麼知道裕王徐我認識？”

餘嬤嬤給她添了些熱茶，解釋道：“府裏有下人出去采買，聽說有蕭家人去刑部鬧事，去打探情況時看到你與裕王在一處說話，你還碰了他的老虎，這都是真的嗎？”

“原來祖母說的是此事。”徐婉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什麼下人，不過是徐梓玥設計攛掇著蕭家人鬧事，又派人過去暗中觀察罷了。

聞言，徐老太君忙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得與祖母說實話啊。”

“蕭二小姐在刑部鬧事，我怕刑部真的頂不住鬧事人把兄長斬首，這才匆忙過去查看情況，誰知與蕭二小姐對峙時，碰巧被裕王看到解救了下來，這才站著說了會兒話。”

徐婉清解釋的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