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東方豫眉頭緊皺,蘇雪琳立刻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殿下,王妃是皇上賜給您的正妃,琳兒是萬萬不配與之相比的,這院子我就讓給王妃住了,還請您不要再因為琳兒的緣故,和王妃生疏。”
蘇雪琳的大方得體,和陸拾月的刁蠻任性,那簡直是泥雲之別。
東方豫看向陸拾月的眸子更顯厭惡,語氣譏諷,“這下,你可滿意了?”
“我隻是得到了我身為正妃應有的一切。”
陸拾月傲嬌的揚起下巴,輕蔑的瞥了眼蘇雪琳,“本王妃今後管理府中事物,希望雪側妃能夠識時務些,惹惱了我,我可不會像王爺一樣憐花惜玉。”
本以為這位丞相府五小姐就算嫁進來,也絕活不過一日,可現在這個人不但活下來了,還耀武揚威的很。
蘇雪琳快要被氣炸了,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撕破陸拾月那張笑顏如花的臉。
可她知道,在東方豫麵前,她不能那麼做。
眼眶一紅,幾滴淚珠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蘇雪琳連忙擦掉,“殿下,我沒事的,您不必擔心。”
“陸拾月,你別太過分了。”
東方豫沉著臉,寒聲道,“本王允許你活著,但可沒給你管理王府的權利,尤其是,你還威脅琳兒,不知好歹。”
琳兒?還真是親熱呢!
哼,直男就是直男,連綠茶婊這點手段也看不出來。
陸拾月翻了個白眼,撇嘴道,“你放心好了,等我們的約定時間到了,你讓我管王府,我都懶得管。”
她這個豫王妃隻是個有名無實的頭銜罷了,除了能保護自己不被蘇雪琳打擾,也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蘇雪琳皺了皺眉,小聲詢問,“殿下,什麼約定啊!”
按理說,大婚那日陸拾月當眾扭斷了雞脖子,給王爺難堪,王爺應該要了她的小命才是。
可令人費解的是,陸拾月不但沒有死,還和王爺一起麵聖,甚至,還敢出言頂撞王爺。
那些頂撞王爺的人不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就是屍骨無存的喂了魚,憑什麼她陸拾月就與眾不同?
驀的,蘇雪琳心底升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陸拾月看向東方豫,眼彎成了月牙,“王爺,等下我去你房間說。”
果然,這曖昧十足的話,讓蘇雪琳變了臉色,她眼眶一紅,哽咽著,“王爺?”
難道王爺真要寵幸這個賤人?那自己怎麼辦?
在沒有徹底站起來前,東方豫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他冷聲道,“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開。”
“王爺,您這樣......”
“你別幫她說話。”
東方豫冷著臉,幽深的眼底滿是對陸拾月的反感,要不是這個女人對自己有點用,他早就把她剁了喂魚了。
王爺對陸拾月果然不喜歡,蘇雪琳暗自得意,“王爺可別生氣,琳兒會心疼的。”
“琳兒,你受委屈了。”
陸拾月實在是懶得看這郎情妾意的一幕,直接起身去了祠堂。
陸拾月這個人從不是個認命的主兒,肚子餓了,就不客氣的吃起了供果。夜裏冷,就用祠堂的簾子當披風,躺在蒲團上,悠哉悠哉的哼著小曲兒。
當東方豫看到這一幕時,俊朗的麵容瞬間被覆上一層寒霜,厲聲訓斥,“陸拾月,這裏是祠堂,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祖宗不敬。”
“那是你祖宗,不是我祖宗。”
打了個哈欠,陸拾月笑眯眯的道,“讓你祖宗住在這四麵透風,到處塵埃的地方,王爺,你對祖宗也沒多少敬畏之心嘛!”
“你!”
東方豫被氣的不行,可偏偏又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甚至覺得陸拾月說的有道理。
他對那些人確實不怎麼喜歡,所以祠堂這麼多年也從未修葺過,甚至,祠堂都比不上豫王府的廚房來的要好。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東方豫咬牙道,“施針。”
陸拾月也不再鬥嘴,而是拿出銀針,開始為東方豫治療。
上一次為了得到東方豫的信任,陸拾月不得不兵行險招,下手的全都是東方豫的重要穴位上。
而這一次,她有了更加完美的根治計劃,下針的手法也更加穩重。
東方豫靜靜的看著,眼底神色不明,為何她每次施針的穴位都不一樣?是怕別人偷學嗎?
半個時辰後,陸拾月利落的拔下銀針,“從今日開始,每三天我會為王爺施一次針,再加以藥浴,相信很快就會有效果。”
“盡快!”東方豫言簡意賅,僅兩個字,卻表達了他迫切的想要站起來的焦灼心情。
“病來如山倒,祛病如抽絲的話,你沒聽過嗎?”
陸拾月冷冷一笑,“你這個毒是一日一日的滲透進你的骨頭裏的,想要根治,也要循序漸進的來。”
東方豫沒有說話,隻是握著輪椅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陸拾月一雙明眸轉了轉,為了不被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丟去喂魚,她還是腳底抹油溜了吧!
“等下。”東方豫皺眉,“琳兒生病了,臉上莫名其妙的起了一些東西。”
“怎麼,你懷疑我?”
“那倒沒有。”
即使蘇雪琳的症狀確實是像被人下毒,但陸拾月一整晚都在祠堂,應該是沒機會動手的。
見東方豫沒說話,陸拾月也不再耽擱,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間。
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這裏麵裝著她僅有的嫁妝,也是她的全部家當。
打開盒子,裏麵是個成色一般的玉鐲,以及看上去就不怎麼之前的釵子和首飾。
“全部的家當,也不夠我生存的。”
想想離開豫王府的下場,陸拾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世道,要麼有權,要麼有錢,她什麼都沒有,豈不是會死的很慘?
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了紅蓮冰冷的聲音,“雪側妃臉上起疹子,王爺請你過去看看。”
也顧不得繼續傷春悲秋了,陸拾月手忙腳亂的把嫁妝盒藏起來,生怕僅有的這點財物,被人給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