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顯然讓薑厭歡也有些意外,是梨家家主,梨鳴。
“有事?”薑厭歡雙臂抱胸靠在一邊,語氣淡漠。
梨鳴上下打量她,許久才遲疑地問她:“你是......徐老師那個小徒弟?”
“嗯。”
她不怎麼意外,很早之前她和梨鳴見過。
那會兒......老師還沒有離開。
見梨鳴開口似乎想問什麼,薑厭歡掀起眼皮:
“您如果想問當初老師為什麼帶走非非,抱歉,我不能告訴您,您應該記得老師留給您的忠告,不要去打聽那件事,也別讓非非想起來。”
“不是。”
梨鳴搖了搖頭,“徐老師做事有他的道理,我和他合作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我隻是想問,你有沒有辦法聯係到誅雀。”
薑厭歡眯了眯眼,“你找誅雀做什麼?”
梨鳴聽她這麼一說就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猜得不錯,誅雀是你師兄吧?”
誅雀,近年來聲名鵲起的模擬畫像師,繼承了上一任繪形神探徐本善老先生的衣缽。
擁有高超的畫技,可以憑借一些簡要的描述、模糊的監控畫出罪犯的完整麵貌,協助警方抓捕罪犯。
通常他畫出來的畫像,和真正的罪犯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梨鳴沒見過誅雀,而徐老先生的徒弟他又隻見過薑厭歡。
薑厭歡看著年輕,不像是擁有那麼嫻熟畫技的畫師,那答案很明顯,薑厭歡是誅雀的師妹。
薑厭歡不置可否,“您的堂口出了棘手的事?”
梨鳴有些意外,薑厭歡用到了“堂口”這個詞,就說明,她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徐老師跟你提過我?”
“嗯。”
薑厭歡從兜裏摸出一個袖珍筆記本,從上麵快速寫下一行字,撕下後遞給梨鳴。
“老師說過您身份的特殊性,也說過如果您有需求,我必須全力協助。這是誅雀的郵箱,您把您的要求發給她,她會聯係您。”
梨鳴心中那顆懸了那麼久的大石終於落地,他連忙接過,“謝謝,薑小姐今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
薑厭歡沒說什麼,隻是將手揣進褲兜,轉身離開。
然而才走了幾步,她似乎想到什麼,又皺眉頓住,半側過頭,“梨叔,您的事情還是避著點非非吧,她太單純,不適合這一行。”
梨不非那麼緊張那個包,顯然是梨鳴讓她幫忙送東西。
梨鳴一愣,再回神時,眼前已經沒了薑厭歡的蹤影。
他麵對空蕩蕩的花園長歎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
......
薑厭歡回到會場的時候,宴會已經接近尾聲。
陸從寬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他明明看著梨不非把她帶走的。
這也是他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梨家,老爺子叮囑過,是除了時家外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哦,她接了個電話忽然走了。”
陸從寬盯著薑厭歡,沒從她臉上看到什麼,“那你們出去聊了什麼?”
“她說想跟我做朋友。”
陸從寬噎了噎,“......然後?”
“我說不需要。”
薑厭歡隨手扔了一個巧克力在嘴裏,“可以回去了嗎?”
陸從寬聞言又可惜又慶幸,心情複雜。
可惜的是,如果薑厭歡真的是顏家人該多好,能跟梨家交好,這對顏家來說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就被她這麼輕描淡寫地拒絕了。
慶幸的是,還好薑厭歡拒絕了,算她識相,知道認清自己的身份。
罷了,好在淩淩已經在李嵐大師那裏刷了個存在感。
他剛想說走,忽然眼眸微斂,盯著薑厭歡的手,“你手指上的戒指哪裏來的?”
薑厭歡瞟了一眼,語氣挺淡,“花園裏撿的。”
陸從寬:“......”
鄉下做派!
他有些惡心,要不是顧忌著周圍還有人他都想罵人了,此時隻能克製著音量:
“撿的東西能隨隨便便就戴嗎?這要是今天哪個千金小姐遺失的怎麼辦?給我放回去!”
薑厭歡翻了個白眼,對他晃了晃那枚戒指,“你見過哪個千金小姐戴這麼醜的戒指?”
戒指沒有任何裝飾,說是個圓環甚至更貼切。
陸從寬噎了噎,“知道醜你還戴?”
“我喜歡。”
前兩天在專櫃花了一千萬買戒指的陸從寬:“......”
這死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陸從寬忍下怒火,“走吧。”
兩人並肩離開。
時冕望著那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也站起身,“走了。”
向思尋一愣,“哎?這就走了?”
不是,柯再祥說的戒指呢?浪漫而驚喜的求婚呢?怎麼什麼都沒有?
時冕瞥他一眼,“你要想留下來我也沒意見。”
他徑自邁步,顯然沒有等向思尋的意思,向思尋趕忙起身跟上。
兩人離開的時候正好經過了顏淩淩身側。
顏淩淩忽然一愣,目光不由盯著時冕的背影瞧。
是她的錯覺嗎?
她怎麼覺得......時冕的背影,看著更像是那天在禮儀教室跟薑厭歡接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