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念念感覺自己好像跌進了一個黑暗的深淵,身後的黑暗裏藏著一頭猛獸,她咬緊牙關拚命逃跑,黑暗卻在步步逼近......
“救命!”
她害怕的驚呼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拚命的大口喘氣,遊離的意識也在瞬間歸了位。
謝念念睜眼,看了一眼泛白的病房和牆上的日曆,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她盯著天花板,久久沒有回神。
“嘎吱——”
緊閉著的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道挺拔高瘦的身影緩緩走進來。
謝念念抬頭,看見一雙陰鷙的墨眸,男人的俊臉讓任何人都不由得心動,但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謝念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臟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緩緩翻身,閉上了眼將自己縮進被子裏,似乎竭力地當麵前的男人的不存在。
靳久淵渡步到床前,垂下深邃的眼眸,在她臉上審視兩秒,便冷冷道:“我知道你醒了,睜眼。”
謝念念呼吸微緊,卻沒有睜開眼睛。
靳久淵冷嗤了一聲,語氣譏諷,“關於你父親的醫藥費,我以為你會想好好談談。”
謝念念如蝴蝶般的睫毛眨了眨,眼神透露著茫然。
靳久淵看她許久沒有反應,眉頭緊擰。
剛踏進一步,女人猛然將自己縮到了角落,看著他仿佛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靳久淵才發現,謝念念看著自己的目光不是絕望、不是算計也不是以前的靈動,而是帶著淡如水的茫然。
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靳久淵心裏一緊,猛然攥住了謝念念的手。
“你又在裝什麼?”
謝念念不斷掙紮,手被勒出了一道痕跡,眼底氤氳起一抹水光。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一出現就有那麼大的威懾力,還抓著她不放。
看出她的脆弱,靳久淵的動作僵住了。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但很快他便冷靜下來。
不管謝念念現在做什麼,他都不會心軟了。
他再度冷冷的提起謝家欠淩楚楚的債,“......不要以為楚楚現在還活著,你們父女欠她的就還清了!”
反正說什麼他都不會信,那還有什麼必要說話呢。
對於他的威脅,謝念念收回了目光,她宛若一尊沒有生氣的瓷娃娃,平靜的盯著那扇窗戶。
靳久淵見狀,眉心狠狠一蹙,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他粗暴的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麵對自己,聲音森冷,“謝念念,別在我這耍這種無腦的小脾氣。”
謝念念瑟縮了一下,好一會才小聲的說:“......你是誰?”
靳久淵臉色一黑,他看著女人澄清的眼眸,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謝念念,你又想搞什麼鬼?”他沉聲質問。
謝念念更不明白了,眉頭皺得更深:“我沒聽明白你的意思,我們......認識嗎?”
靳久淵緊抿著唇,用著近乎審視一般的目光看著她。
看著她一副單純的模樣,他找不到一絲表演的痕跡。
難道,她真的失憶了?
猜測湧上心頭,靳久淵的心猛地一沉。
“把醫生叫進來。”男人對著身旁的手下吩咐道。
手下應聲,立刻去將醫生請了過來。
謝念念看到醫生,下意識地縮了縮,但是根本容不得她拒絕。
她掙紮了幾下就任著醫生給自己檢查。
片刻後,醫生停止了下來,“病人的顱內並沒有受到重創,按理說,不會出現失憶的......”
“那你的意思是,她是裝的?”靳久淵冷冷地問。
藏在被子下的手陡然握緊,謝念念瞪大了眼眸看向靳久淵。
無意識地咬緊了唇。
醫生想了一下,說:“出現失憶的情況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顱內受到重創,導致記憶神經錯亂,還有一種是病人心理壓力過大,曾遭受過重大的打擊。
“當人遇到自己無法負荷的打擊時,身體會啟動自我保護機製,也就是失憶,忘卻痛苦,從而到達保護自己的目的。”
“從謝小姐的情況來看,她很可能是後者。”
靳久淵皺著眉頭,沒想到醫生會得出如此結論,“那她要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醫生呃了一聲,沉吟片刻,搖搖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不好說,這是心結引起,得看病人的恢複情況。”
“病人現在身體很虛弱,情緒也不穩定,這期間還是不要讓病人受到刺激比較好。”
醫生如是囑咐著。
靳久淵聞言,眼裏的寒光更深了。
謝念念麵無表情地聽著,等抬起頭,正好對上靳久淵若有所思的目光。
淩厲的目光仿佛直接穿過了她的肉體,洞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靳久淵剛打算說點什麼,就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