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窮！都說窮人孩子早當家，這不，我成了王爺的貼身侍女，對了，你是被賣進府上的吧，看歲數，好幾年了吧，一直都是二等丫鬟？”

戳到追玉痛處，追玉剜了她一眼：“穿好了，王爺等著呢，晚了小心挨訓！”不再與她多話，便疾步走了。

站在梳妝鏡前，莫小幺細細打量自己，不由讚歎：“美人胚子就是不一樣，隨便套上一兩件丫鬟的衣服，都看著甚是順眼，老天爺還算仗義，讓我投了個好身子，要不然，我非和你算賬不可！”

話剛落，天空一聲驚雷，瓢潑大雨嘩嘩而下，莫小幺疾步走到門前去看，正午還好端端的天氣，這會兒將要入夜，反而雨下不斷。

似乎她和冷麵男的交鋒，每次都不順遂，不是時機不對，便是天氣不給力。

撐著傘，來到主殿，敲門無人應，被人告知去了偏廊，似是來了什麼客人。

“這些人都什麼情況，白天不來，偏趕著晚上！”莫小幺心裏有些埋怨，來了客，她這個丫鬟得陪著，折騰到什麼時候還不知道呢！

府上布局莫小幺根本不熟悉，也隻在牢房裏和主殿來回折騰了一次，這裏偏廊那麼多，她哪裏知道冷麵男在哪兒，好在有下人指引，她才在一處涼亭看到兩抹朦朧的身影，隔著雨簾看不真切，莫小幺又走近些。

才剛走近，便聽得那邊傳來昨夜熟悉的聲音。

“表哥，記得上次和你在雨中漫步，是兩年前，現在想起卻仿佛昨日，如今我到了及笄年紀，下月便是我的生辰，生辰一過，我也該尋摸婆家了。”

安晴郡主？

莫小幺不是故意聽牆根的，可好巧不巧就是聽見了，想起昨晚安晴的囂張跋扈，莫小幺反而停了腳步，想著緩些時候再去，免得碰上那個刁鑽的孩子又徒惹事端。

她是來避難的，可不是來受氣的。

剛要轉身走遠一點，冷麵男的聲音傳過來：“怎麼這麼久才來？”

莫小幺泄了氣，無奈走到近前，安晴一看到她就瞪眼，莫小幺也不理會，欠身行了禮：“不知王爺找我來什麼事？”

她不習慣說“奴婢”，總覺得低人一頭，連個過度都沒有便屈居人下，心裏別扭。

安晴像是抓住她的把柄，立刻走過來，指著她嗬斥：“卑賤的東西，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當著王爺的麵兒，不知道該怎麼自稱嗎？”

她對莫小幺極為厭惡，心中結怨，看她一身丫鬟裝束，昨個夜裏沒怎麼看真切，此刻借著燈火看的真切，端的眉清目秀，身上還有著一股子傲氣，明知道是低賤的丫鬟，可那種天生貴氣，讓安晴無法忽視，愈發覺得氣憤。

“表哥，這丫鬟性子烈，不如交給我來調教，定然將她調教的安安穩穩，那樣在表哥的身邊伺候我也才放心。”

安晴這就明目張膽的要人了，還說了也一個很好的由頭。

莫小幺不急，反而覺得慶幸，在冷麵男身邊，她不便逃走，可在郡主身邊，沒準兒還有逃走的機會，所以安晴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反而不動聲色，平靜異常，沒有不願，也不上趕著。

橫豎都有利，全看冷麵男怎麼選擇。

軒轅焱看向莫小幺，見她沒反應，又回想昨晚兩人的衝突，心中正詫異，卻見莫小幺嘴角似有還無地微微上翹，眼珠滴溜溜大的轉，直覺她耍心思，當下回絕了安晴提議。

“初來乍到，難免不成氣候，待幾日，教訓幾日便也習慣了，何苦還要勞煩你，時辰不早了，你也改回了。”

安晴次次都趕著傍晚來，旁人不免要說閑話。

眾人雖知郡主對宣王有心，可妾有情，郎無意，不過是白費心思，皇上那兒都沒鬆口，郡主也不過是仗著親戚關係，一個勁兒的在宣王眼前晃蕩，隻希望能打動宣王的心。

聽聞表哥趕人，安晴立即忘了莫小幺那邊，轉而抓著軒轅焱的手，晃來晃去：“表哥，這麼的雨，回去的路那麼遠，天色既已晚，不如我就住在這兒吧，還能給你解解悶，豈不好？”

安晴期盼地看著軒轅焱，隻待他點頭。

軒轅焱卻是抽回手，皺眉對追風道：“傘和馬車都備好，不得讓郡主淋濕分毫。”

追風做事最是幹脆利落，忙下去準備，路過莫小幺身邊，橫了她一眼，想是在責怪她。

莫小幺朝他翻個白眼，我又招你惹你了，平白受你的氣，一個冷麵男不夠，你還跟著一起，我要是真發威，哪兒還有你們欺負的份兒！

這個白眼不成想落在軒轅焱的眼裏，可安晴在這兒，他不好發作質問，待安晴不情不願的走了，才眯著眼睛走到莫小幺近前：“伺候一次，休息三天，你這身子還真嬌貴。”

“嬌貴算不上，就是弱了點兒，好好調理一陣，吃好喝好，鍛煉好，勤曬太陽，哪兒還怕折騰。”

見冷麵男眼神森然，她不知怎的，反而還覺得委屈了，“不能怪我身子弱，你睡一夜的地上試試，又涼又硬，還沒被子蓋，不生病才怪，我又不是鐵打的......”

漸漸覺得軒轅夜的神色不對勁，莫小幺才反應過來，他哪裏是在擔心自己，根本是在挖苦，立馬不說話了。

麵前嬌弱的小人“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還來指責自己對她招待不周，被下人指著鼻子怪罪，軒轅焱還是頭一遭，怕是安晴在這兒都不敢如此。

“如今你的廂房一應俱全，我倒是要看看，你還如何能生病！”軒轅焱有些賭氣道，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竟是關注錯了重點，換別人早就給個以下犯上的罪名，這會兒他關注的隻是莫小幺如何找茬兒。

莫小幺知道自己不該說那些話，陪笑道：“你要是看我不順，大可讓郡主把我領走去調教，興許回來就聽話了。”

軒轅焱突然一把捏住莫小幺的下巴，疼的她“哎呀呀”直叫，想動也動彈不得，直感歎冷麵男手勁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