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哭鬧

“婆婆，路上耽擱了會兒，且等等，很快飯就做好了。”

　　柳雙雙見婆婆跟進來，想著大概是餓了，連忙解釋著。

　　她做飯不講究，米菜水到進鍋裏悶著，放一點點油和鹽，等熟了，就能吃了。

　　陸婉芝盯著她忙碌的模樣，眉頭緊皺著。

　　這個兒媳瘦得厲害，雙手紅腫破潰，為了幹淨，做飯之前用冰涼的水洗了又洗，將那些流膿的地方洗幹淨了，才去做飯。

　　雖然開了春，但天氣還是涼得刺骨。也正是這樣，漿洗的活計才沒人樂意做，給的工錢比較高，柳雙雙為了那點錢養家，不怕苦不怕累。

　　柳雙雙切好了菜，看見婆婆盯著她的手，連忙說：“婆婆，我洗幹淨了手的。”

　　陸婉芝沒說什麼，幹笑一聲：“快做飯吧，都餓了。”

　　做好了飯，沈安順與梅芳琴已經吃完了，收拾好都出了門。正好桌子空出來，讓他們吃。

　　陸婉芝這一次沒有講究，慢吞吞吃著那些難以名狀的吃食。沈金鳳也是有氣無力的吃飯，心裏想的全都是分了家，往後可怎麼辦呢？

　　柳雙雙還吃不成，她得先喂兒子吃飯。她把沈天縱抱到椅子上，拌了拌飯，用勺子喂到他嘴裏。

　　可沈天縱張嘴，就將飯吐在柳雙雙臉上，伸手一巴掌把碗推翻：“這麼難吃，我不吃不吃！”

　　捧著碗拿著勺，柳雙雙的手本就有些抖，被沈天縱這麼一推，碗摔在地上破成兩半，裏頭的飯食也都撒了。

　　沈天縱一下子跳下來，躺在地上又哭又嚎，鬧著要吃二嬸做的飯。

　　柳雙雙嚇一跳，生怕婆婆責罵，一下子跪下去捧地上的飯食，抖抖索索的說：“婆婆......我吃，這些我吃......”

　　可是碗也摔碎了，婆婆一定會打死她的。

　　柳雙雙都要嚇哭了，撿起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將手指個劃破了。不過她一雙手上滿是裂痕與凍瘡，這麼個傷口並不起眼。

“金鳳，去給你大嫂盛飯。”陸婉芝將碗重重擱下，喝了一聲。

　　沈金鳳呆呆的看著陸婉芝，見她瞪過來，也不敢說話，連忙去盛了飯端過來。

　　陸婉芝無視地上的沈天縱，對蹲在一旁發愣的柳雙雙說：“你坐過來吃飯，別管他。金鳳你等會吃，把破碗和飯打掃一下。”

　　平日裏陸婉芝最疼沈天縱，其次就是沈金鳳了。加之家裏有兩個嫂子，沈金鳳雖不至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也是什麼活計都不做，整日閑玩的。

　　這一次陸婉芝不僅讓她盛飯，還讓她掃地？

　　而且，還是頭一回大嫂惹哭了天縱，娘竟然沒有生大嫂的氣，也沒有哄天縱？

　　她眼珠子一轉，雖然心裏不滿，但覺得一會兒娘肯定要給大嫂來個狠狠的懲罰，她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

　　不過，出乎沈金鳳的意外，一直到吃完了飯，陸婉芝也沒發脾氣，任由沈天縱在地上打滾哭嚎。

　　而沈天縱哭了這樣久，都沒看到祖母來哄他，便自己磨磨蹭蹭爬起來，走到柳雙雙身邊，要她把自己抱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