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家

“分......分家？娘，您說什麼呢？咱們還怎麼分家？大哥沒了，難道要讓我看著嫂嫂與天縱孤兒寡母的，不聞不問嗎？”

　　沈安順驚呆了，茫然的看著陸婉芝。陸婉芝則撇撇嘴，輕描淡寫。

　　“祖宗的要求，我們怎麼可能違背？”

　　孝字大過天，沈安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反駁。梅芳琴心裏暗自開心，婆婆這意思，分明是要他們夫妻分出去單過，沒有一大家子拖累，憑著她的本事，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她小聲說：“婆婆說得也對，何況就算分了家也是一家人，我們又怎麼會不管嫂嫂他們呢？”

　　“你媳婦倒比你還明白些，就這麼說定了。芳琴，你去我櫃子裏，把所有的錢都拿過來，旁邊還有個小本本，一並拿過來。天縱，這兒的事情同你無關，你出去玩。”

　　陸婉芝掏出鎖櫃子的鑰匙，遞給梅芳琴。梅芳琴整個手都顫抖起來，二十兩啊，分了家分了錢，相公去參加院試的錢，不就有了嗎？

　　錢拿過來，陸婉芝親手將包裹打開，露出裏麵大小的三個銀錠子，直將屋裏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長兄腦筋沒有你好，但力氣大，十歲就跑到石場去做工養家，自己舍不得吃，省下的錢都拿回來，所以他長大後也那麼矮，跟你完全不一樣。後來村裏來人說要征兵，他個子不高，人家不要，要你去，是他想法子叫你裝病去不成......”

　　陸婉芝的聲音低低的，整個氣氛也壓抑起來，沈安順更是紅了眼眶。

　　“兒子......都記得，都是兒子的錯，不然大哥怎麼會早早的，就......要是當時去的，是兒子就好了......”

　　“你也是我的兒，走了哪一個，我心裏都不好受，這就是命，我也早該認命了才是。”陸婉芝情緒更低落，甚至語氣，都有些顫抖起來，“這十五兩，是上麵給的撫恤銀子，我都給天縱攢著，再苦再難，也沒想著動過。總得等他長大了，再一並給他。”

　　梅芳琴傻眼了，十五兩不是婆婆的？是大伯哥過世的撫恤金？

　　“是是是，娘思慮得對，這是天縱的錢。”沈天縱立刻點頭表示認同。

　　“剩下的五兩，我去年才換的整。這麼多年來，我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攢著，如今世道艱難，男人難，女人更難，嫁出去的女兒，要沒個一星兩點傍身，在婆家得要受多大的欺負啊？金鳳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還沒出生就沒了爹，我就算自己吃苦，也不舍得她吃苦的。”

　　雖說那五兩銀錢，原主隻是留著自己用的，並沒打算給沈金鳳。但陸婉芝這話也是真的沒說錯，在沈天縱出生之前，原主還真是非常疼愛沈金鳳的，總是教育兩個兒子，說妹妹可憐，出生之前爹就沒了，要兩個兒子讓著妹妹。

　　所以這話說出來，沈安順一點意見都沒有，繼續點頭：“是是是，娘說得是，這是妹妹的。”

　　梅芳琴徹底傻眼了，敢情這二十兩銀錢，他們一點都得不到？所以分家的意思，就是將他們兩口子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