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沒見過堂姐。
直到沈雲恒登基,長安街上貼著的畫像都開始泛黃脫落,沈雲恒也不再提幫我找堂姐的事情。
我空有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魅術傍身,在人間沒有根基,青丘又回不去。
除了依附著沈雲恒而活,我別無選擇。
一月之後是太後壽宴,沈雲恒要我殺了太後,桑落要我助她脫身。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環節。
祁瑾瑾死了。
她被人開膛剖肚,死在了自己寢殿的軟榻上,腹中剛成型的胎兒也不見了。
沈雲恒和太後兩個人鐵青著臉從那處宮殿走出來,看起來都不太像能再吃得下飯的樣子。
我站在遠處嘎嘣嘎嘣地咬著雞爪,被小兮瞪了一眼。
“娘娘,收斂。”
我隻好重新把雞爪揣回兜裏,換上一副哀戚的模樣。
“小兮,你說明天太後的壽宴還能辦嗎?”
“怕是難了,為了保護太後的安全,在凶手抓到之前,宮裏應該會加強警戒,不會再冒險舉辦壽宴了。”
小兮有理有據地分析了一通,我聽後隻想搖頭。
這宮裏,又多了兩個計劃落空的傷心人啊。
啃完雞爪,太後遣人邀我去她的慈寧宮坐坐。
這可就稀奇了。
當朝太後並非皇帝的生母,他倆之間互相看不順眼,便宜了我這個漁翁,不用費心思在難搞的婆媳關係上。
所以在我入住中宮兩年的時間裏,鮮少與慈寧宮那頭聯係。
如今這個情況......
也不好說是她的福氣,還是她的劫難。
我捎上小兮,應邀前往。
很奇怪,慈寧宮裏非但沒有如小兮預料那般守衛森嚴,反而空蕩蕩的,見不到什麼人。
打開殿門,一股撲鼻的血腥氣迎麵而來。
我來不及反應,一腳踏入血泊之中。
鮮紅的、粘稠的血液順著我的鞋尖滴落,在空曠的大殿裏激起層層疊疊的回音。
也驚醒了眼前人。
在宮殿正中央,桑落披頭散發地跪坐在地上,手裏還緊緊攥著一隻斷了脖子的公雞。
她茫然地抬起頭來,臉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和粉色的肉末。
身後還拖著一條紅色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