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恒今天從我宮中逃走的背影分外狼狽。
徒留我對著倍增的習字作業唉聲歎氣。
小兮也在歎氣,說是因為“皇後娘娘是狐妖”的小道消息已經流傳到了宮中,並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苗頭。
“奴婢從禦膳房一路走過來,統共有十一個宮女六個太監在議論這件事,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連娘娘您愛吃小孩這種胡話都說得出口!”
“我上去就是給他們咣咣倆大耳刮子!”
“我說這怎麼可能!我們娘娘頂多是隻長了張漂亮臉蛋的狐狸,又不禍亂朝綱,又不迷惑君心,成親三年了甚至連個嫡長子都爭取不到!算什麼妖精!”
她瞥一眼我的肚子,又重重“唉”了一聲。
“沒見過這麼不爭氣的狐妖!”
我:“......”
別罵了別罵了。
小兮灌下一盞茶水,稍微平複了一點情緒,冷著臉問我:
“娘娘,您考不考慮回趟青丘進修一下?”
很久未曾聽見“青丘”這兩個字,我不由得愣了愣。
回過神來時,小兮鎮定自若地在研墨,門外傳來玦嬪覲見的通報聲。
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見嗎?娘娘。”
“......見罷。”
桑落同我想的一般,是個清清冷冷的美人兒。
四月的天氣,我都已經開始著單衣了,她還裹著一件月白軟毛織錦披風,進入室內後,才依依不舍地將手爐交給一旁的侍女。
看著就冷。
她同我行了禮,一點也不見外地挑了把椅子坐下,開口便是:
“娘娘,您的尾巴沒有收好呢。”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卻撲了個空。
隻聽見桑落莞爾一笑:
“看來外界傳言不假,娘娘果真是隻狐狸精。”